清澄直覺此事蹊蹺,軍營中士兵怎會中毒?接連有人死去,軍醫隻要稍加診斷就會查明死因為中毒,為何軍醫沒有稟報於太子?難道此事和軍醫也有幹係?

清澄細致詢問幾名士兵,“你們何時有病症呈現?你們是住在一個營帳嗎?”若說中毒,必然有源頭可究,順藤摸瓜便知曉是何毒。

“我們互相都不認識,前三日就覺得頭暈難忍,腹痛抽搐。”躺在地上的一名士兵,奄奄一息地說道。

“不在同一營帳,為何中了同一中毒?你們中毒前可去了哪裏?或是發生了特別之事。”清澄眸光閃爍,盡顯智慧。

一個士兵搖搖頭,“想不起來了。”隨即又是一口血水吐出。

清澄輕抿雙唇,認真思索著到底是哪裏有異常?

她不經意間回眸,看到一個士兵手腕上包紮的棉布條。再細細查看,每個士兵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口,而且都包紮好了。

“你們這傷是哪裏來的?”清澄眸底深沉,氤氳著一絲霧氣。

“前幾日攻打歸寧鎮所受的傷,之後軍營給上藥包紮好的。”幾名士兵所說相差無幾。

清澄已經猜想到了個中緣由,軍醫借著治病,卻給這些士兵下毒。背後定有指使的人,而且這似乎是衝著她和太子來的。

軍營中仇視她,又對太子不滿的有三人,秦家兩兄弟和三王爺祁麟。

清澄當機立斷,迅速將士兵傷口處的棉布扯下,竟看到傷口處血肉潰爛,布滿血泡,慘不忍睹。

伴隨著幾名士兵痛苦的喊叫聲,清澄迅速用布抱著手心,將他們傷口處的不知名的殘渣取下,竟然是雷公藤。

清澄隻覺得背脊發寒,這些軍醫簡直是催命的閻羅,給這些可憐的士兵貼上一道道催命符。身為醫者,不勤心救人,竟利用職務之便害人殞命。

雷公藤確切地說是一味藥材,有消炎解毒的功效,是較好的金瘡藥,但若掌握不好它的用量,它便是奪人性命的毒藥。將雷公藤的根,葉,花搗碎外敷本是消炎,若隻用根外敷,卻遲遲不取下,那毒液會隨著傷口破皮進入血液,進而使人中毒。

雷公藤在大祁境內甚少,多生於山地林緣陰濕處,所以在淩邱國較為多見。

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淩邱國的細作已經深入大祁軍營,蠢蠢欲動。這次是士兵的命,接下來便會是太子。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引發了山洪,站在湍急的河流前,看著遠處山巒,在雨水的衝刷下接連落下石塊,巨大的洪水順勢而下,衝毀了河提與房屋。

淩邱國是山地崎嶇,此次山洪,受災極為廣泛。就連南陽地處下流,也受其牽連。

大雨滂沱,遲遲不停,寒風怒吼,陰雨狂烈。祁嚴雙手背後,看這河水翻騰,心有所思,躊躇不展。

秦肅的營帳中,氣氛難琢。秦業率先開口道,“大哥,再有一日你就要被遣回聖都了,都到這份上了,還管他什麼國家大義。無論如何,先要保住我們秦家的榮耀啊。”

‘榮耀’這二字刺痛了秦肅的心,他猛地一拍桌子,“既然如此,反了便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說到最後,秦肅止不住歎息。

“大哥說得對,依大哥的才幹定會成就一番霸業,我們秦家也不用屈從於他們大祁皇室。”秦業頗為高興,屬於他們秦家的權勢好似在向他招手。

秦肅既然決定為此,便再無遲疑。“二弟,你跟蘇世子的人探到了何消息?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一定要在後日前,大哥必須力挽狂瀾,讓太子不得不將你留下。我已經有了完全的計劃,聽我細細講來。”

“果然好計策,一石二鳥。綾羅的仇,我們秦家也要報。”秦家兄弟二人徹夜長談,細細規劃,誌在必得。

第二日,河對岸,淩邱國的軍隊逼近,足有大軍五萬。黑壓壓地一片,猶如萬裏黑雲濃霧,久久不能散去。

與此同時,祁嚴接到了淩邱國暗衛傳回來的消息。蘇世子已醒,震怒不已,迅速集合大軍橫渡暗河,意欲報仇雪恨。

蘇世子未死這個消息,讓祁嚴有些惱火。蘇世子為人錙銖必較,睚眥必報,此番必是一場惡戰。

這場大軍來得突然,意圖不明。此刻不在國境內組織人力抗洪搶險,卻來報仇夾私,不知這蘇世子打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