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念上前拉住她,低聲說道,“你別鬧,乖些。”
無情十分不解地嘟囔道,“知道小清澄有難,不顧公務繁忙火速趕來。可現在站在這裏聽著小清澄慘叫是為什麼啊?尊主的心思怎麼就這麼難猜啊?”
絕念和無情的想法一般,聽著裏麵沈清澄的慘叫聲,尊主竟無動於衷地站在這裏,倒真不知尊主所意。
絕念實在不忍無情那水蒙蒙的雙眼溢出眼淚來,出聲詢問道,“尊主,再不進去就晚了。”
陰遲寒的臉更加凝重了,如雪山冰霜,千年不融,萬年不化。
沉默了一會,才冷漠地說道,“若這渡不過,何談活下去。”
隻有他內心知道,耳邊聽到清澄痛苦的喊叫聲,他極力地將自己的心冰封起來,不在意她的痛。如今被寒冰包裹的心,一點點的裂開,產生了美麗的冰裂紋,對她的這顆心終於跳動了。
封冰欲斷情,凝雪似絕念。愈是斷情絕念,越是思切不休。逆天改命,換你一生。
突然屋裏響起清澄的喊叫,他終究是狠不下心,身子前傾,已是邁出了半步。
屋門突然被打開,裏麵的那些男人退出來,還挾持著滿背鮮血的她。
眼眸深邃,看著她唇角綻放的笑容,是一種自信的鋒芒。若說千裏冰封困於水,破冰而出錦鯉躍。衝破險境,渡過難關,重獲新生的那一刻。殷紅唇角,血色璀璨,唇角溢出來的血正如了朱砂,耀眼無比。
陰遲寒輕甩衣袖,衣袂飄決,冷峻凝霜的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看來她已經脫離了當下的險境。
在屋裏的時候,清澄麵臨著最急迫,最危險的情景。
當那些男人動手將她外衫脫掉的那一刻,當她耳邊聽到衣服扯碎的聲音時,渾身都顫抖起來。無處安放的心,無可奈何的手。她整個人處於混沌中,腦海裏閃現過一個個人臉。祁嚴,陰遲寒,祁麟還有候禦風。
對,就是候禦風。她終於想到了法子,那塊玉鑒。
蘇世子命人羞辱玷汙她,是認為她毫無利用之處。那她就虛張聲勢,亮出自己的底牌。玉鑒,大祁王朝與淩邱國通貿的關鍵所在,關係到淩邱國百姓的吃穿用度,軍隊的物資。
無情看到清澄被人帶出來時衣衫破爛不堪,唇角鮮血凝固,心疼地說道,“可憐的清澄,為何要受這種苦啊?”
絕念拿出手帕遞給無情,讓她擦擦眼角的眼淚。絕念有感而道,“世事命矣,是她欠下的債。”
無情追問道,“什麼債?”
絕念正欲回答,陰遲寒驀地轉身,眼眸裏散發著威嚴和寒氣。絕念趕緊跪下,“尊主恕罪,絕念失言,自當受罰。”
絕念說完,掌心凝聚鬼力火焰,狠狠拍在自己左肩,眼見他魂魄虛晃了不少。
無情見勢,趕緊扶住絕念,急切地喊道,“絕念,你沒事吧?疼嗎?疼嗎?”
陰遲寒冷眼旁觀,冰冷地命令道,“絕念無情,聽命。速去南陽城,調查冤魂驟聚的原因。”
無情心裏有些委屈和怨言,正欲起身和尊主理論。絕念一把將她摁住,不容她在尊主麵前多言,忍著劇痛,捂住自己的傷口,恭敬領命。
待尊主走後,無情再也忍不住了。“尊主怎麼能這麼冷血?絕念,你為何要自己傷自己?你傻嗎你?”
絕念輕輕地笑了。心裏想著,‘如果我不親自動手領受責罰,遭殃的可就是你情兒了。’
在絕念的眼裏,無情就像是一個妹妹,說話做事冒冒失失的,可她的真性情,他是最喜歡的。
曾記得,第一次見到無情。那時的她魂魄微弱,藏在地獄最陰暗的角落裏,一直哭。她還不相信自己死了,吵著鬧著要回去找她的哥哥。牛頭馬麵要把她押上奈何橋,她死活不去,抱著絕念的大腿喊‘哥哥。’
那時,絕念瞧著她水蒙蒙的眼睛,心底竟泛起一股酸意,對她心生憐愛。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替她找哥哥的要求。
等回過神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隻是鬼差使者,怎能許下不可實現的諾言呢?最後他隻能去求鬼帝,也就是尊主。
在尊主麵前跪了七天七夜,尊主才答應將無情留下。
那時無情自稱為‘情兒’,尊主不悅她的名字,將她的名改為‘無情’。
他能力有限,能將她留下不受輪回之苦已然難得,根本不可能帶她去人間找哥哥。她拽著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非要叫他實現承諾,還大聲罵他是個騙子。當時的他頭皮發麻,不知所措。心想這就是自找麻煩的後果,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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