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神仙鬥法賽寶了?”
“看到了。”他低著頭回答。
“聽說你還上場打上了?”
“孩兒看到那龍七少三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欺人太甚!就掄起竹杆把他們砸倒了一個。”李丙童看到今天是搪塞不了啦,就幹脆抬起眼來正視著自己的侯爺父親,高聲回答。
“啊!你還和那個龍七少打上了?”夫人驚問。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倒是有點像我。”侯爺點頭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李丙童看到侯爺爹爹臉上顯露出了讚許之色,就壯著膽繼續往下說:“後來龍七少的兩個手下蝦侍蟹衛又衝了上來,我也打不過他們啊!好在那個金姑娘出手了。原來她是紫陽派的修真弟子,來到這邊度劫的,人家功法奇高,結果把那個龍七少打的大敗而逃。”
“紫陽山的修真弟子?所以你想去修真了?”侯爺反問道。
“是的。”
“那你想去哪兒修真啊?童兒?”夫人欣喜地問。她也沒再追問兩個孩子撒謊的事。
“孩兒也不知,但憑爹娘安排。”
“我兒真是長大了,一天之間就突然懂事了,看誰還敢再說我兒是胡作非為的‘混世魔王’了?”夫人道。
“自然是去紫陽山了!”侯爺說完,就開始吃粥了。
“你總是認為,遠方的道士會修真,所以就一直說紫陽山好。”
“天下人修真,四大門派,‘一紫三青’,首推的就是紫陽山紫陽派!紫陽派冠絕四海!有著千年的傳承,他們道法高深,功夫絕頂,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紫陽山遠在我們大華國的西方邊垂,接近西天的冰峰高原,萬裏迢迢,有什麼好的,你把老大男兒弄那去了,多少年了都見不上一麵。”
侯爺道:“那就去青雲山青雲派吧!青雲山位於中原,那可是大華朝的中心和發達地帶,青雲派也是修真界的正門大派。”
“女兒倩兒去了青雲五、六年了,也沒聽說修煉出什麼名堂。再說了,修真之道,重在修緣。我童兒雖然識得家國大體,立下淩雲壯誌,但還有能魔之氣症暗伏在身呢。神醫醫伯先生不是說了嗎?青陽派掌門人玄極道長也許能夠醫治我兒的能魔氣症呢?可見我兒緣在青陽。”許夫人明確地表達了自己不同的想法。
侯爺無耐地說:“青陽和紫陽,屬於一脈相傳,花開兩枝,就是淵源上淺了點,也還行吧。如果你們同意那就去,隻是以後如果懊悔了,別埋怨我沒提醒啊!”
這位世襲的鎮南將軍、堂堂寧國府的侯爺,雖然一跺腳能震動大華朝東南的半壁江山,但稍稍有點兒懼內,府內諸事皆交由夫人管理,在孩子的培養上,也是以夫人的意願為主,自己似甩手掌櫃,倒也落了個靜心。
夫人道:“過幾天就是二十四節氣的秋白節了,貞兒的娘親白五娘也會在節前出關的。我們去聯係一下醫伯先生,就選在秋白的吉日讓孩子正式入山拜師如何?”
“你這有點太著急了吧?在當今八大修真門派當中,青陽派怎麼也算得上前三強了,畢竟是正派名門,脈正門尊,天下喜修好遊之人也是趨之若鶩,擇徒納新有著一套嚴格得近乎苛刻的條件,還有一套嚴謹繁瑣的程續,是否願意收我兒為徒那還不一定呢?”
“這個我也略知一二,朝中許多士大夫的少年子弟,聽說都以能拜進紫陽派和青陽派而引以為無上的榮光,可您是誰啊?您是大華國世襲的鎮南將軍,威風八麵的寧國侯侯爺啊!親自去找醫伯先生聊聊唄。道門武派既然立身世間,就不可能徹底脫俗,麵子總還是要講一點的吧!是不是?寧侯爺?”
許夫人輕輕地說著,以脈脈的柔光看著丈夫,說到最後竟有點撒嬌的口氣,自己也微微地笑了。
“夫人說得極是!”侯爺點頭笑答,“此事宜早不宜遲,我明天就去找醫伯先生!”但接著就轉臉直視著李丙童,臉色一板道:“小子!你給我記住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無論去哪一座名山,哪一家門派,如果要修行有成,關鍵還得靠自己的努力!”
侯爺口上說著,腦中卻又想起了昨天的焦點龍仙鬥法之事,這讓他聯想起了三十年前龍宮與青陽派的那場東海血戰。
那時他才十幾歲,和眼前的老三丙童歲數差不多。當時的寧國侯侯爺、前任鎮南將軍、身強體健的父親李越(字辟疆),帶著年幼的自己和幾位偏將,率領水師艦隊趕到了遠離海岸的遠望島,並登到陡岩聳立的誅龍台上,遙遙觀看了當時雙雙的廝殺戰況。從中午到黃昏,海麵上殺得是血浪翻滾、昏天暗日,他至今都記得當時殘陽如血、晚霞似火的場景,他也是在那場大戰之後被送往神都國道監的翰真院去跟著參道煉功的,可是沒過三年父侯就暴病故去了,作為嫡長子,他隻好急忙趕回來頂門立戶,世襲了爵位,接過了為大華朝守護東南疆域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