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笛聞言深感羞愧,隻得道:“師父說的是。”
越啟德欣慰道:“人的一生是為了自己的良心而活著的,這一點無關修為強弱,隻要忠於人品即可。”
“從前知道你無法修行的那一刻起,我對你的唯一指望便是善良,你一直以來也都達到了我的要求,就如我心目中所想的那般善良,令我很滿意,隻是這次,你與辛師侄的前因既已種下,後果得需你來承擔,你不能逃避,一旦逃避,不管是辛師侄還是你,都將受千夫所指。”
李笛含淚點頭。
越啟德道:“你是我視如己出的弟子,論身份也配得上辛師侄,更何況辛師侄本來就喜歡你,你也定然是喜歡她的,你們之間不存在隔閡差距,等這邊蜀山事了之後,我便給你準備聘禮,再向始終山提親,為你們補辦一場風光婚禮,讓你堂堂正正將辛師侄迎娶過來,你可還有異議?”
越啟德這番話,實是說出了李笛內心深處的秘密,對於辛柔兒,他當真定然是喜歡的嗎?
李笛對越女劍隻說,他與辛柔兒是純粹的朋友關係,然而實際對她的態度必是超出朋友之上的了,否則也不會為了從純不愛手中救回她而不顧自己性命安危。
來蜀山的許多日路程,越女劍對李笛忽視不理,其餘泰清派弟子更是憎惡李笛,李笛舉目無親,是辛柔兒一直在他身邊做陪伴,辛柔兒那似水一般溫柔的性子,未嚐沒有打動李笛,暗暗生出一些美好的憧憬。
說是朋友,實則隱含喜歡,但被李笛克製住了,而且那股喜歡比起他對越女劍的情感,就顯得相形見拙不堪一擊。
李笛艱難咬牙道:“我沒有異議……可是,師父我不甘心,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師妹,我若是娶了柔兒,以後每見師妹一次,我豈不就痛苦一次?這對柔兒來說也很不公平。”
越啟德歎道:“癡兒啊,你師母昔日的擔憂如今真的兌現了,若你與劍兒是兩情相悅倒也就罷了,可你對劍兒乃是單相思,這麼多年,劍兒喜歡的人是誰,你與她朝夕相處你還不知道麼?”
李笛立即道:“我剛才問過師妹了,師妹說她對大師兄隻是崇拜,並不喜歡!”
越啟德看向李笛的目光隱含同情,猶豫再三道:“她是騙你的,你身體有恙正在養傷,她不忍心傷害你才這樣說。”
李笛麵色蒼白,咬著嘴唇,難過道:“我不信!”
越啟德隻好如實道:“子絮前兩日向我拿了一樣東西,是係在劍兒佩劍上的一塊吊玉,那吊玉共有兩瓣,劍兒和子絮各分得一瓣,兩瓣合並在一起會形成一顆完整的心形,並且還有一行百年好合的字體。”
李笛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子絮告訴我,這吊玉是他與劍兒一起買的,買的時候還是劍兒搶著付錢,並說如果不是用她的錢買下來,她便也不稀罕要了,事後甚至還要跟子絮發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不過被子絮阻止住。”
李笛忽然心中絞痛不堪,不知不覺中已是淚流滿麵。
越啟德的話,他自然是相信的,師父絕對不會騙他,越啟德既然跟他這樣說了,那肯定就是事實。
李笛痛苦暗想:“師妹先前跟我說她不喜歡大師兄的時候,我高興的差點昏過去,哪知道師妹原來是在欺騙我,怕我傷情惡化才這樣說,我就像個小醜一樣真可笑,與大師兄相比,我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罷了。”
越啟德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不忍,安慰道:“我把這件事說給你聽,隻是希望你能看開一點,長痛不如短痛,你與辛師侄早一日成婚,也早一日看開解脫,免得以後更加傷心痛苦。”
“你現在尚且年輕,許多道理雖然知道,但卻不懂,多經曆一些事情,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了。”
李笛抹著眼淚,哭道:“師父,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我答應你,我娶柔兒!”
“我是喜歡柔兒的,雖然……雖然不如對師妹那樣喜歡。”李笛難過道。
越啟德點點頭,不好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房門,最後留下一句話:“你先把身體養好,你與辛師侄的婚事,等你徹底痊愈了再做詳談。”
……
越啟德離去後不久,李笛躺在床上失魂落魄,同時也百感交集,思緒十分複雜。
在此之前李笛萬萬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會與辛柔兒拜天地成婚,隻能說是冥冥中的緣分在牽引,將三個月前素未謀麵的兩個人,一步一步推演到如今這一境地。
李笛必須得承認,辛柔兒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她善良,美麗,乖巧,優雅,知性,溫柔,懂事……種種優點,列舉不完,幾乎就是一個隻存在於幻想中的完美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