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希南斜靠在窗邊羅漢床上看書, 偶爾眸子一轉, 看一眼大床上昏迷的人。昨晚喝了幾杯酒, 沒有控製住力道, 直接把溫漠給做暈了, 現在都還沒醒。也有可能是他其實醒了, 隻是死活不睜眼, 不想看見自己罷了。莊希南今天無事,不用出門,有一整天的時間等溫漠又餓又渴到無法忍受, 自己認輸醒過來。
溫漠癱軟在床中間,屋子裏很暖,莊希南隻給他蓋了條薄薄的絨毯。一條光裸的手臂從毯子裏露出來, 晶瑩細膩到發光的皮膚上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一把烏黑的頭發散亂在床榻枕頭間,有幾縷滑到過光潔可愛的鎖骨, 沒入更深更暗的地方。發絲間隱隱綽綽地現出半張精致的臉, 臉色看著是尤其脆弱的蒼白, 嘴唇卻被莊希南吻得猩紅腫脹, 顯得糜爛卻誘人。
莊希南歎了口氣, 隻是看他的睡顏就忍不住起了欲望, 這溫漠真是自己的克星。
這是溫漠被帶進康郡王府,關在莊希南臥房裏的第四天。光明正大地囚禁他,莊希南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敬王府找上門來, 因為溫漠被抓來的第二天, 自己就強迫他給溫闌寫了封信。莊希南還清楚記得那天的場景。
“你寫不寫?”莊希南把筆強塞進溫漠手裏,讓他按照自己寫好的在紙上謄一遍。
溫漠渾身都疼,坐也坐不住,隻能半躺半靠地歪在羅漢床上,用要殺人的眼神瞪莊希南,咬牙切齒地說,“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唔!”話沒起頭,就直接被莊希南按倒一通吻,幾乎快窒息。
“你寫是不寫?”莊希南好整以暇地看著軟在懷裏的人兒。溫漠被悶得心髒狂跳,劇烈喘氣,臉色緋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寫?那我們繼續,反正也沒有其他事要做。”莊希南長臂一伸就要扒了溫漠的衣裳,對方的手指緊緊抓著領口,抵死不從。莊希南直接把他的褲子撕了,輕鬆地把他壓在羅漢床上就要開動。溫漠瘋狂地踢他,“你走開!”結果被莊希南分開兩條玉腿,又一輪淩虐眼看就要開始,知道對方有多麼大力凶殘的溫漠直接被嚇哭了。
“我寫!你走開,不要碰我!”識時務者為俊傑,溫漠被莊希南折磨的怕了,屈服於其淫威之下,乖乖聽話,按照樣本謄抄了一封信出來。信上內容大概是自己思鄉心切,已啟程回江南,讓姑姑莫要掛念擔心雲雲。
莊希南把他抱在懷裏,手指在他光潔的腿上流連。溫漠反抗不能,心中更是委屈,又怕他再次精蟲上腦不分時間場合就壓著強要,下筆時手都是抖的,原本娟秀的字跡歪七扭八,暈染的一塌糊塗。
“原來被我抱著,你也是心猿意馬的麼?你看,連字也寫不好了。”莊希南在溫漠耳邊吹氣,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舔/弄他的耳朵,壞心地看著對方的脖子越來越紅,臉越埋越低,簡直要撲到桌子地下去。溫漠抖得更加厲害,不隻是手,連身子也緊繃繃地發顫。一腔的又羞又怒無處發泄,簡直要被活活氣死。
這個地獄魔鬼,禽獸畜生!
自詡翩翩佳公子,要賞遍世間美貌女子的人,突然之間被一個男人壓倒,囚禁起來沒日沒夜如同對待臠寵一般褻玩,溫漠心中的快要化成實體的憤怒和恨意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溫漠將一張寫壞的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努力告誡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然後想法子逃出去,再設計捉住他,讓他把自己受過的淩/辱全部嚐一遍,然後再用熱油活活煎了!
溫漠心中惡狠狠地想著,下筆不再是工整的小楷,換做了龍飛鳳舞的草書,莊希南看了嘖嘖稱讚,“你這個字倒是寫的非常好的。”
溫漠想把硯台直接拍到他臉上,努力忍住,把信晾幹,然後裝進信封遞給莊希南,冷冰冰地開口道,“好了。我累,要休息,你出去。”
“休息?好,正巧我也這樣想,那我們兩人一起。”說著就把溫漠抱起來,丟到床上,又是一通亂扒脫光衣服,直接把溫漠活剝後生吞起來。
如果此時溫漠手中有把刀,估計已捅死了莊希南一萬多回。
如此翻來覆去折磨了四天,溫漠迅速消瘦下去,玉樹臨風的公子哥變作一株垂柳,弱不禁風,偏生如此脆弱卻又固執倔強,讓莊希南越發的欲罷不能。溫漠逃走過無數回,趁莊希南不在家,或者睡著,或者被自己的借口支走,他便想方設法地逃出康郡王府。隻不過沒有一次成功罷了。
梅花林裏迷路幾次,翻牆時落水幾次,半夜溜走被看家狼狗攆著追了幾次,回回都能讓莊希南捉回去,又是一通慘無人道的壓榨,直到被逼著說出“我聽話,我再也不跑了”之類的話才停。
莊希南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溫漠逃跑,反正總會被自己捉回來的。不過這樣的次數多了也不好,鬧得家中雞犬不寧,大哥是要責罰自己的。所以第三天夜裏莊希南直接把人用一條細細的金鏈子鎖在了屋子裏,一頭圈著溫漠的左腳踝,一頭固定在床柱上。戴圈子時溫漠睡著了未察覺,醒來後那個反抗啊,直接要撞牆死了一般,看著倒是更加生龍活虎。莊希南對這個效果尤為滿意。
“唔……”床上的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指尖顫了顫,眼瞼抬起一條縫,有些未睡醒的迷蒙不清。莊希南放下書走過去,坐在床沿邊,以指當梳理著溫漠的頭發,對方除了睜眼睛,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醒了?想喝水麼?可餓了?我讓人做了你喜歡的薄皮蛋卷裹蝦仁,在小廚房熱著,你要吃就端上來。”言語體貼,可謂深情之至。
溫漠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你乖乖聽話不亂跑,我便解開鏈子。”莊希南俯低身子,咬著溫漠的耳朵說道。
溫漠被弄得很癢,不適地動了動,眼神空洞無物,不言不語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不出聲,我便又要你了。”莊希南不喜歡他這樣冷冰冰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出言威脅道。
溫漠輕輕地歎了口氣,用吩咐下人一樣的語氣說,“餓了。”莊希南立馬跳起來去給他拿吃的,又一口一口喂飽他,從頭至尾沒有感受到什麼反抗和不願,倒是真乖乖聽話了。
午後,天空放晴,陽光灑在雪地上,分外明亮耀眼,溫漠裹著厚厚的銀貂披風,懶洋洋地趴在窗沿上,隔扇大開,寒氣灌進來,把屋子裏的暖意席卷得一幹二淨,貂絨披風很暖,倒不覺得有多冷。一條很細卻異常堅硬的鏈子從披風下蜿蜒出來,垂到地上,連接著碩大的梨花木睡榻的床腳。鏈子很長,能夠讓他在屋子裏自由活動,卻又走不出門去。溫漠試過很多方法,結果這細鏈子扯不斷砍不爛,富甲一方名譽江南的溫家大公子縱然見多識廣,也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材質。
周圍都靜靜的,偶爾有雪從樹梢落下來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莊希南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不過溫漠也不會去關心這些事。
遠處有銀鈴般清脆的說話聲和笑聲傳來,嘎吱嘎吱的踩雪聲越來越近,一群女人正走過來。這裏是莊希南的住處,旁人是不會過來的,何況他還是個不怎麼喜歡女人的男人,這樣大大咧咧靠近的人會是誰?溫漠動了動快要凍僵的眸子望過去,發現一群穿紅著綠,珠寶釵子亂晃的婦人護擁著一個妙齡少女。
那姑娘十五六的年紀,樣貌生的極好,豔麗容色和酈清婉不相上下,卻有著酈清婉所沒有的穩重莊持,果敢剛絕,仿佛麵對一切事情都可以運籌帷幄遊刃而解,這是內宅妾室最懼怕的主母類型。一旁的婆子丫頭仔細地攙著她行走,不住提醒著,“四小姐當心腳下,四小姐往這邊來。”畢恭畢敬的態度如同伺候蒞臨郡王府的皇後娘娘,生怕磕著碰著這羊脂玉般通透的人兒。
莊夢玲早習慣了這種走到哪兒都前呼後擁的排場,她在府裏女兒中雖排行第四,上頭的三個姐姐俱已出嫁,自己是最小的嫡女,母親父親寵愛非常,身份自然非同凡響。
平日裏莊夢玲是不會來莊希南的晾墨居的,怕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事,或打擾二叔與他那些“美人”的“雅興”,母親也時時叮囑自己莫要隻身來這邊。諸多教誨莊夢玲自然銘記於心,隻是這幾日練古琴,其他曲子都彈的膩了,記起二叔這邊有本前朝遺譜,便想過來取了一觀。從父親那邊請了安就直接過來,還沒進院子,莊希南底下伺候的人倒迎上來了。晾墨居已有十年未進女人,這幾個婆子還是莊希南小時候跟著的,一直到了現在,伺候的盡心,倒也不曾被遣到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