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抬眉,眼前的是一個滿頭花白的老者,麵目慈祥可親,一身褐色錦緞,顯得高貴而又不失莊重。最主要的是,她一直笑著衝我微微頷首,一看就是個和藹可親之人!
老夫人的左右兩旁,各有一大護法,一個身著水藍色緞麵華服,看似溫柔賢淑,佩戴的首飾略顯簡單。一個看似嬌縱蠻橫,打扮的卻雍容華貴。打眼一看,便知道,這嬌縱蠻橫的肯定是陳妃,其實不然,剛剛與我說話的,卻是那個溫柔賢淑的,恐怕她才是陳妃。
嘖嘖,從小爹就告訴我,人不可貌相,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我行了禮,“看姐姐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姐姐送給妹妹的婢女自然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怎能不好?隻不過,妹妹一個區區的三夫人怎能用的了這麼多的婢女?咱們雖是王府,卻也不能讓外麵人說咱們驕奢淫逸,傳到聖上的耳朵裏,恐怕辱了門楣!”我雙目低垂,不敢直視。
陳妃轉著腕上的鐲子,笑意涔涔,“嗬嗬嗬嗬,妹妹還真是有心了,這剛進門兒,就替夫君著想了。”她的冷笑,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直沒有發表任何言論的李妃,瞥了眼陳妃的方向,拿起桌上的茶杯,用杯蓋撇了撇茶葉沫子,淺啜了一口,“妹妹身邊怎能連一個婢女都沒有?不如……”這一臉的橫肉,看著就讓人膩歪。
“謝姐姐關心,昨夜王爺答應妾身,從妾身家裏送進來一個跟著妾身已久的婢女伺候起居,而陳姐姐的四個婢女,妾身比較喜歡立冬,想把她留了己用,不知,可否?”
陳妃一聽,立刻亮了眼睛,“好啊,立冬這丫頭若真是跟了你,那可是她修了幾輩子的福呢!”
我之所以選擇立冬,是因為她的年紀比較小,涉世未深,看起來比較好調/教罷了,即便調/教不過來,就調她去主外,防著她一點兒,也對我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畢竟,初來乍到的,駁了大老婆的麵子,總歸是不好的。
“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陳姐姐能否應允?”
陳妃還沉浸在奸計得逞的幸福裏飄飄欲仙,此話一出,她並沒有多大的防備,“妹妹盡管講就是了。”
“妾身的娘親就是死於立冬之日,妾身又屬實喜歡立冬這個孩子,隻不過,這名字,妾身一聽,就忍不住……”我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我硬是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當然,這也是我爹教我的。
老夫人眉頭微蹙,一臉的心疼,“哎,你這身世也是可憐,我與你爹有些交情,看著你爹為了你的婚事都快愁白了頭,而我這兒子,雖是王爺,膝下卻無子嗣,我倆一拍即合,成全你倆的婚事!”
成全我倆?還是成全你們倆?說的好像我和他是對苦命鴛鴦似得!其實,我倆頂多算是一對苦命冤家!
怪不得王爺心不甘情不願的嘴臉,原來竟是你二老想成就好事,隻可惜,弄巧成拙了!
“既然菲雪不喜歡立冬的名字,給她起個新名字可好?”我抬眼看向王爺,立在一旁的他,身形顯得格外的修長,初升的太陽將微薄的光亮投射在他身上,讓人感覺是如此的奪目。他雖滿眼帶笑,卻滿是寵溺與愛憐。
段王爺,您還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兒啊!
“是啊,妹妹,既然你不喜歡立冬這個名字,換了它便罷了!”陳妃還真是會見機行事呢。
我立刻提出,“妹妹想給她換個什麼名字好呢?不如,叫芒種,可好?”忙種,忙種多吉利!
老太太的嘴角扯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隨即又點了點頭,“芒種?忙種?嗬嗬嗬,看來,我抱孫兒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老夫人甚是滿意,隻是不知道,是對名字滿意,還是對我滿意?
而陳妃,那一張溫婉賢淑的臉,瞬間變得鐵青而後又發紫,看起來跟中了毒一樣,基本上快要毒發身亡了。
“秀兒,帶你的三夫人回房吧,我也有些累了!”恐怕是老太太聞到一股危險的味道了吧,所以才急忙讓散了。
王爺點了點頭,扶我轉身出了廳堂。
秀兒?王爺姓段,那王爺,豈不是……叫段秀?!
段秀,斷袖?!噗哈哈,人如其名,沒準兒真是個斷袖,不然為何兩房妻妾都不生養?
他倏地回過頭,一臉的陰沉。“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笑的那麼陰險?”我即刻收斂了笑容,輕咳一聲,隨他回去。
花園裏不論是花草還是樹木,都爭芳鬥豔,生長的尤為旺盛。春意還真是盎然呐,平時在外麵怎麼就不覺得?還是說,這王爺府把春色都關在了園子裏?
隨他回了我的院子,這才發現我院裏的牌匾寫著妃雪閣。嘶,看來,這個名字和我還真的有點淵源呢!
一條腿剛搭屋子的邊兒,就被那死斷袖要吃人的目光掃射回來。
“幹……幹什麼?”那條還沒落地的腿兒,僵在半空不敢動。
“本王什麼時候說讓你從家裏帶丫鬟了?”就為這?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麼演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