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開進了妃雪閣其中也包括段秀。
段秀消瘦了許多,臉上的棱角似乎有些分明了,如此的寵幸李妃,他是該消瘦了。當他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心疼。看到如此的他,我的心竟然停跳了一拍。
我癱坐在地上,全身顫抖,嘴唇發青,一臉的驚恐。
赫連擎從屋子裏拿出一件單衣,披在我的身上。
隨他們而來的自然還有陳妃李妃,以及隨行的丫頭和大夫。
錦太妃自從我和王爺成親後,便去了五台山禮佛,一直未歸。陳妃主持王府中的各項大小事宜,她的一個眼神,大夫溜溜兒的跑去查看。
“回娘娘,此人已經斷氣多時了!”這就是大夫診斷的第一句。
“娘娘,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這芩翹好好的怎麼就一頭栽在妃雪閣的門口了呢?”我哭的像個淚人,驚慌的渾身發抖。
作為主持大局的那一位,她肯定是要穩住局麵的,“妹妹別怕,你把芩翹來你這兒的過程,跟大家說一遍,畢竟死的可是李妃娘娘的婢女……”說罷,她斜了斜李妃的方向,意思是告訴我,李妃這人可不好惹,她非要刨根問底整個水落石出,誰也攔不住!
李妃滿眼噙淚,圍著芩翹轉著,仿佛死的是她親爹一樣。
原來,李妃也會心痛。
“芩翹啊,你走的時候可是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死了呢?大夫,快給她診治啊,沒準兒還能有救呢!”她趴在芩翹的屍首上哭的傷心。
“李妃節哀,你這可還懷著孩子呢!”段秀一旁打著哈哈,可他的目光卻還是不時的瞟著我。
“回娘娘,這芩翹姑娘可是中了砒霜之毒!”我聽到後驚愕的看著這一切,而大家也都竊竊私語。
“是你,一定是你!我好心好意把皇上禦賜的貢品送給你,你卻往裏麵下毒?!一定是你還記恨我杖斃了芒種,又看王爺對我寵愛有加,加之我又懷有身孕,你把新仇舊恨算在了芩翹的身上,對不對?”她像瘋了一樣的指責我,被丫頭們攔下。
我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王爺,娘娘,妾身真是冤枉啊,芩翹大老遠的奉李姐姐的命給妾身送東西,妾身見天兒有些冷,就好心邀她進屋喝酒取暖,妾身又打開水果與她分享,她還說要回去複命呢,沒成想,連妃雪閣的大門都沒出去,就……”我掩麵而泣。
“你胡說,你胡說——”李妃歇斯底裏的罵著我。
“妾身沒有胡說,芩翹區區一個婢女,妾身有何跟她過不去的?就算像李姐姐所說,杖斃了芒種,那又怎麼樣?芒種也隻是段王府花錢買的丫頭而已啊!我又有什麼可為她謀劃的呢?相反,請恕妾身鬥膽,李姐姐的秉性府裏上下無人不知,芩翹是唯一吃了兩樣東西的人,也是唯一猝死的人,難免不讓妹妹懷疑,王爺今日寵幸姐姐,可王爺昔日卻心係於我,芒種也是因為你所謂的以儆效尤才被杖斃的吧!姐姐莫不是醋意大發,才想謀害妹妹的吧!”此話一出,李妃的嘴唇是青紫青紫的,分分鍾就能突發心髒病。
她的手哆嗦著指著我,“賤人,餘菲雪,你這個賤人!”
段秀見場麵混亂,揉了揉太陽穴,“快把李妃送回翠林苑,別讓她傷了身子。”王爺發話,丫頭們連攙帶扶的把她弄走了。
“大夫查查這兩樣東西。”陳妃指了指屋子裏的榴蓮和白酒。
“妹妹快起來,地上涼,就是死了個奴婢,沒什麼!”她把我扶了起來,我的身上瑟瑟發抖。
段秀隻是一旁站著,冷冷的看著我們倆,不靠近,也不離開。
“回娘娘,臣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兩種物品均沒有毒,但是兩者一起食用就會有劇毒!”陳妃心裏似乎在盤算著什麼,她與王爺對視了一眼,我也猜到了幾分,這東西是李妃送給我的,她自然會懷疑李妃的動機。
“妹妹盡管放寬心,姐姐一定把實情查出來,還你個清白!李妃有孕在身,脾氣差了些,況且她也不方便伺候王爺。今晚,不如就讓王爺留下來陪你壓壓驚!”陳妃的一個眼神,讓段秀轉移了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
陳妃拍了拍我的手,轉身離開,院子裏隻剩下我和段秀。
鬧騰了一陣子,我竟然沒有發現,此時的天已經黑透了,晚風有些凜冽,而我們就這樣相互對望。
“你……還好嗎?”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隻說出這句話。
我想象過很多次我們再見麵的場景,隻是沒想到竟會是在這種場合。
我扯了扯嘴角,點點頭,“好的很,謝王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