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徐言兮合上雙眼閉目養神,沒有要與蘇易安交談的意思。
蘇易安起初倒也安靜,隻是想到計劃落空,如今癱瘓在床的是薑蘭,心中迷霧重重。
彩蝶明明已經打聽清楚,薑蘭把東西交給了秋嬤嬤,而秋嬤嬤也的確往點心裏下了毒,為何最後高清晚一點事兒也沒有?
蘇易安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問了出口。她道:“言言,我聽說二夫人前日裏中了風,如今臥病不起,也不知所為何事?”
徐言兮心中暗歎蘇易安當真是沉不住氣,這麼快就想來探她的口風,她繼續閉眼,淡淡道:“我二哥在外作惡被人揭發,二嬸知曉後急火攻心所致。”
蘇易安感覺徐言兮沒有告訴自己全部事情,無奈又不能多加追問,以免暴露,引人懷疑。她用略微惋惜的口問道:“真希望二夫人能早日好起來。”
徐言兮睜開眼睛,目光淩厲地盯著蘇易安,挑眉問:“我記得表姐從前與我二嬸並無過多往來,為何突然關心起她了?”
蘇易安噎了一下,微笑回答:“我是覺得二夫人病重,姨母一人要掌家又要照顧芷兒妹妹,著實辛苦。若二夫人能早日醒來,也能幫襯幫襯姨母的。”
徐言兮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蘇易安在打什麼算盤她怎麼會不知道,不過蘇易安應該比她更明白,薑蘭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蘇易安又轉移話題問:“我還聽人說,姨母身邊的秋嬤嬤留下一封書信就離府了,此事是真的嗎?”
徐言兮抬眸,彎彎的柳葉眼對上蘇易安的雙眸,道:“哦?表姐見過秋嬤嬤?”
蘇易安不動聲色道:“是不曾見過,不過是聽姨母來看母親的時候聽她提過。”
徐言兮似笑非笑地看盯著蘇易安:“原來是這樣…秋嬤嬤兒子欠了一大筆錢,秋嬤嬤一家沒法還債,就躲回幽州老家了。”
蘇易安頷首不再言語,心中卻是不相信徐言兮的話。她猜想,薑蘭的癱瘓、秋嬤嬤的離開,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才讓高清晚逃過一劫。
隻是現在再去深究也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人察覺。
薑蘭原本是枚好棋,不過生了個廢物兒子,反倒害了自己,成了一顆廢棋。
無礙,總會有機會再次下手的。
翰林堂所處的街道今日堵滿了人,光是前來送小姐公子的馬車就有幾十輛。
徐言兮一行人出發的時間比較晚,來到這條街時已經是水泄不通,馬車根本無法通行。徐言兮和蘇易安隻好在路邊先下了馬車,陪著徐知遇和孟弋牽馬走向翰林堂。
翰林堂的武藝比試一年隻有一次。少年們對此充滿期待,紛紛希望借此機會嶄露光芒。少年們不願錯過這次機會,少女們當然也不會,若能借著比試成就一段良緣,才是無數少女心之所往的事。
除了少年少女們,最期待這場比試的還有商販,高門子弟雲集的時候最是賺錢的好機會。
每年翰林堂街道的兩邊都擠滿了商販,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零嘴小吃、團扇麵紗和一些男子喜愛的匕首長劍,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與往年不同,今年有些商販玩出了新花樣。
離翰林堂不遠的一個攤位上,人群挨肩疊背,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卻見一個年輕的商販指著身後的一塊木板,高聲喊道:“翰林堂武藝比試,今日有兩位公子進入決賽,分別是忠義伯之子孟弋和慧嫻長公主之子陸柏舟,大家押一押哪位公子能奪得榜首!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徐言兮對這種賭博遊戲沒什麼興趣,倒是徐知遇,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孟弋:“嘿,要不要我過去,買你贏?”
徐知遇和孟弋從小是兄弟,互相調侃玩笑都是家常便飯。孟弋鄙視一眼徐知遇,沒好氣道:“你要是錢多,不如直接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