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擎等人見此，伺候她休息後，就退出了正房。
剛走出趙老太君的安沐堂後，東平侯就拉著一張嚴肅剛硬的臉，看著趙蘊道：“你跟我來書房。”
趙蘊看了一眼二叔，在他含笑的目光下，大步地跟上了東平侯的腳步。
趙襄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書房裏，趙擎坐在書案後麵，威嚴地看著趙蘊，質問道：“誰讓你將顧寧的事情告訴你祖母的，你就不擔心她老人家受不了刺激。”
趙襄也看著他這個侄子，他其實更好奇的是，趙蘊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趙蘊大刀金馬地站在趙擎麵前，麵對父親的黑臉，他麵無表情地道：“祖母不會那麼脆弱，我隻知道祖母的願望就是找回表姐，現在表姐去世了，身下隻留下外甥女一個血脈，難道我們不應該將她認回？”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那天在書房的話，我都聽到了。”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二叔，對於二叔那天的話，他可是非常印象深刻。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向風光霽月的二叔也會拿親人權衡利弊。
趙襄有些意外侄子的話，幾天前他的確與大哥趙擎商量了顧家之事。
如今幾個皇子之中，大皇子母妃位分低，隻是宮女出身；而二皇子身體有殘缺，性子陰沉不定，早已被皇帝厭棄；三皇子性子懦弱老實，沉迷佛道。皇帝雖對三皇子還算寵愛，卻也不過是看他老實安分，一旦他表現出野心來，皇帝恐怕第一個不容於他。
剩下的幾個皇子之中，也隻有四皇子和五皇子有榮登尊位的勝算，而其他皇子年齡還小，根本就不構成威脅。
如今四皇子母家趙家手握兵權，而蘇家雖無實際大權，可蘇貴妃在後宮卻備受榮寵，兩家目前看來，還算勢均力敵。
但明眼人都其實清楚，五皇子背後沒有兵權，到底弱了四皇子一分，如果現在趙家對外認回顧寧，那豈不是說蘇家犯了欺君之罪。
趙襄不覺得皇帝會沒有能力查清楚這件事，但他卻直到現在都沒有追究蘇家，那隻能說，永晉帝還不想打破目前這個平衡的局麵。
因此，蘇家名正言順的嫡女，隻能是蘇貴妃，而不是方茹，所以趙襄深思熟慮後，才決定不認回顧寧。
趙擎被兒子鄙夷不屑的眼神氣得不輕，虎目圓瞪地道：“那是老子的外孫女，老子會讓蘇家那幫龜孫子欺負她？”
趙蘊是他和嫡妻中年得來的兒子，被他母親和妻子寶貝地很，要不是他頂著壓力將他扔到軍營磨蹉，這臭小子準長成紈絝子弟。
不過現在他一身臭脾氣，也老是將他氣得不輕。
“就算我們對外麵說，顧寧母親方茹才是蘇家的真正嫡女，隻要皇帝不認可，誰會承認她的身份？”
東平侯能坐到今日的地位，靠得可不僅是一身的軍功，該有的審時度勢，他都有的。
“如果陛下不承認，顧寧的身份隻會更尷尬。而且，和蘇家那幫人扯上關係，對她有什麼好處？”
東平侯說到蘇家，語氣是難以掩蓋的厭惡和嫌棄。
趙蘊濃眉一皺：“那我們就這樣對顧寧不聞不問，我可知道蘇家半年前還派人去截殺顧崇禮，之前在行宮，蘇貴妃也百般刁難顧寧。”
趙襄拍拍侄子的肩膀，道：“放心，依我看來，顧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而且”趙襄笑了笑，看著他道：“雖然我們不能以外孫女的身份認回顧寧，可也不是沒有其他親近他們的法子。”
趙蘊薄唇微抿，看了看兩人，暫且選擇相信他們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