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麵對李嬤嬤的熱情十分不適應,在她看來,趙家找上她,無非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要不然也解釋不了前世他們對顧家的不聞不問。
李嬤嬤見顧寧態度冷清,心裏安歎,知道是那些所謂的親人傷了她的心,讓她對趙家有了防備。
不過李嬤嬤仍然像是沒感受到顧寧的對她的拘謹,一路熱情地陪她到趙老太君的安沐堂裏。
許鈴蘭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看著顧寧被李嬤嬤拉走了。
她見其他人都有密友相伴心裏有些虛,就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來到顧菁身邊,一臉諂媚地道:“顧姑娘,你不用在意表妹剛才的態度,她那個人就是這樣,心高氣傲的,就連對我這個表姐也愛答不理的。”
顧菁眉頭輕皺,語氣淡淡地警告許鈴蘭道:“阿寧如何,不是你能非議的,以後不要這麼說了。”
顧菁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讓其他人聽到。
女眷們對顧菁坦蕩大方的姿態欣賞的同時,也對許鈴蘭這種左右逢源的醜態不分厭惡。
這女子明顯是因為重華縣君,才能來參加趙老太君的壽宴,可她不懂感恩不說,還在背後非議重華縣君,品行實在惡劣。
許鈴蘭感受到別人對她的目光,臉一陣青一陣白,剛想要說什麼,可對上顧菁那雙不含情緒的美眸時,就嚇得將所有話都給吞了下去。
顧菁見許鈴蘭還算識相,也就不打算和她多計較,轉身離開了。
本來在湖州遇到李氏母女倆,她隻是一時興起,才讓她們投奔平南伯府,如今看來,這一步棋走得實在差勁,這般蠢的人,如何能算計到顧崇禮父女倆。
安沐堂裏,趙老太君眼巴巴地看著門外,有些著急地看著大兒媳婦,問道:“這人怎麼還沒有來,門房不是說已經到了嗎。”
東平侯夫人也是知道趙家與顧寧的關係的,她見一向穩如泰山的婆婆如此喜形於色,心裏驚訝的同時,對顧寧在婆婆的地位有了更深的認識。
她笑道:“婆婆,這門房才剛走,您就那麼著急,重華縣君除非是會飛,才能眨眼間就到了您的麵前。”
性格一向冷清的慕氏也微微一笑道:“是啊,婆婆,您不要著急,阿寧總不會跑的。”
東平侯夫人見妯娌對顧寧的態度那麼熱情,有些稀奇。她可知道她這弟媳婦一向萬事不管的,如今竟然也會哄著婆婆。
慕氏察覺到東平侯夫人投來的目光,隻閑適地低下頭喝茶。
屋內的其他人也跟著哄著老太君,讓她不用心急。
而就在趙老太君眼巴巴地等待之下,在丫鬟的通報聲之下,顧寧終於出現在眾人麵前。
顧寧一踏進安沐堂,就感受到大家對她的注視。
而其中以趙老太君的目光最為強烈,顧寧似有所感,泠泠黑眸對上老人激動的目光。
身為今日老壽君,今日的趙老太君身著一身富貴花纏枝褙子,額戴藏青色扶額,喜慶又不失貴氣。她年齡雖大了,可依然身子端正地坐在羅漢床上,下首兩旁站著的是趙家的小輩們,四輩同堂,一看就是枝繁葉茂的大家族。
老太君見到和女兒趙冉冉長得如此相像的顧寧,激動地站了起來。
她看著顧寧,目光包含懷念和痛心,嘴唇微微顫抖地道:“冉冉,真的是我的冉冉……”
“曾祖母。”東平侯的庶長孫女顧榕見老人家如此激動,趕緊扶著她,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顧寧。
曾祖母一直思念著去世的姑祖母,趙家的小輩們都是知道的,可老人家卻對宮裏的蘇貴妃十分冷淡,這就讓趙家不知情的人和外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見到顧寧,趙榕想起表姑曾經走失的傳聞,若有所悟。
而見過小姑子趙冉冉的東平侯夫人和慕氏也是愣在了原地。
她們雖知道顧寧是趙冉冉的親外孫女,可卻不知道她會與趙冉冉長得如此相像,就連宮中的蘇貴妃也沒有她眉宇靈氣的神韻。
老人家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慈愛和思念,顧寧微微動容,遲疑了幾分,還是喊道:“老太君。”
一聲“老太君””讓趙老太君回過神來,女兒早已去世,如今就連外孫女也跟著走了,這雙重打擊讓老人家心痛不已,可如今看到顧寧,老人家如同枯木逢春,一下子充滿生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