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皇帝如此尖銳的問題,站在下方的褚明淵依然顯得從容不迫,他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
皇帝眸色深沉如大海,他眼睛微眯,等著褚明淵的接下來的話。
“陛下,依臣看,五皇子不像如此蠢的人。”褚明淵淡淡地道。
皇帝眉目舒展,褚明淵的話正是說到了他的心裏。他的幾個兒子的性情,皇帝還是了解的。
老五雖然驕傲,卻不會自大到如此愚蠢,冒著犯天下之忌諱的危險,來操作科舉舞弊。也就是說,這場春闈科舉不止他的老五插手其中,還有他其他兒子也等著做那獲利的漁翁。
皇帝冷冷一笑,他還沒死呢,就惦記著他屁股底下的龍椅。
隻是這件事到底如何解決,皇帝還是要與大臣商榷一番。
翌日,金鑾殿上,還沒等皇帝問起春闈科舉一事,就有大臣迫不及待地蹦躂出,洋洋灑灑地說了一番大道理,話裏話外都在諷刺五皇子的不仁不義,貪贓枉法,操作科舉,實在是十惡不赦。
人群中的五皇子聽到這些禦史對他的指責,即使是早已有了預料,可依然氣的不輕,太陽穴突突地跳起。
而四皇子原本還在得意他的對手被眾人攻訐,可隨著近半的大臣都出來彈劾五皇子,而其中還有他知道的,暗中是五皇子的收買的官員時,再打量了一番皇帝越來越深沉的眸色,暗道糟糕。
沒想到他這個五弟竟然想出如此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
皇帝一直麵無表情地聽著大臣們爭得麵紅耳赤,到最後看向五皇子道:“老五,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五皇子頂著皇帝威嚴的視線,冷靜地站出來道:“父皇,此次春闈科舉舞弊,並非兒臣所為,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並沒有想象之中的怒氣,“哦,你是說,這次春闈科舉舞弊是他人陷害你的,可有證據?”
人群中的褚明淵一臉淡然地看著這場鬧劇,似乎隻是個格外之人。
五皇子並不知道他今日的所有困窘都是這個看起來毫無勢力的質子所為。
他想起昨日幕僚範先生的話,鎮定地答道:“父皇,春闈科舉關乎民生大事,兒臣又豈會大逆不道地犯下如此錯誤。況且,幕後的人實在是用心險惡,他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兒臣,讓兒臣百口莫辯。可兒臣想說的是,這次金陵第一才子,李修遠是兒臣為皇妹昭寧選的夫婿,兒臣又如何會陷害地他蒙受如此冤屈,請父皇明察。”
五皇子的話猶如一聲驚雷炸得金鑾殿的大臣們暈暈乎乎的,他們驚疑不定地互相對視一眼,五皇子莫不是走投無路了,居然將希望寄托於李修遠身上。
他們即使不知道五皇子和李修遠之間的矛盾,可也能猜得到這李修遠是如何怨恨五皇子這個讓他落榜的罪魁禍首的。
而四皇子聞言,更是諷刺地一笑,五弟看來是病急亂投醫了。李修遠又怎麼會為五皇子說話。
皇帝聞言,讓人宣李修遠覲見。
在大臣們的等待之中,一身寶藍色錦袍的李修遠被大太監帶到金鑾殿前。
麵對莊嚴大氣的金鑾殿,李修遠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他跪下給皇帝行禮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看著這些天將春闈舞弊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李修遠,原本以為此子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上書伸冤,定是個意氣風發,魯莽衝動之人,沒想到看起來竟是如此鍾靈毓秀之輩。
“起身吧。”皇帝心裏雖然對李修遠有著好感,麵上卻依然沒什麼表情。
“謝陛下。”李修遠垂首恭敬地站著。
“李修遠,五皇子剛才說,他曾與你說要將昭寧許給你,可有這件事?”皇帝問道。
“陛下,確有此事。”李修遠道。
“哦,那你是怎麼回複五皇子的?”皇帝也不會隻聽了五皇子的解釋就相信了他的話,目光沉沉地盯著李修遠問道。
而四皇子也在等著李昭遠的答案。李修遠鼓動眾考生上書伸冤之事,是他和李修遠商量好了的計謀,就是為了以此打擊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