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這麼多年，早已養成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
身為他的枕邊人，蘇貴妃自認比其他人更了解皇帝，可依然不敢說，能猜得到他所有的心思。
她原以為，柳妃死了那麼多年，皇帝也該把那個女人忘記了，可沒想到，活人終究比不得死人在他心上的地位。
蘇貴妃越想越不甘，她吩咐蘇芝道：“讓人盯著太極殿的動靜，給本宮查一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陛下懷疑起當年的事情。”
“還有”蘇貴妃眼裏閃過一絲陰狠，“如果陛下在暗中查著當年的事情，就將所有的蛛絲馬跡引向淑妃那個蠢女人！”
蘇芝眼睛一亮，娘娘這招的確高，陛下昔日如此寵愛柳妃，既然懷疑起柳妃真正的死因，就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肯定要查出個真想，既然如此，那她們給陛下一個“真相”好了。
靖王府裏，褚明淵也與顧寧說起當年柳妃被害一事的經過。
顧寧凝眉思考道：“當年柳妃中毒身亡，這最後的證據都指向王皇後。可我卻覺得，王皇後並非這件事的最終幕後黑手。”
褚明淵眼裏閃過一絲讚賞，他的小姑娘總是那麼聰慧，僅僅從他的三言兩語就察覺到這這件事的蹊蹺之處。
他抱著顧寧香軟的身子，大手還把玩著顧寧的手指，玩的不亦樂乎。
“那阿寧覺得，這柳妃一事，誰才是真正的凶手？”褚明淵漫不經心道，似乎手裏那雙玉手比其他事情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顧寧已經習慣了褚明淵的親密，自動忽略了手心處傳來癢癢的感覺。
她腦海裏一遍遍地濾過當年的事情經過，想起自柳妃死後，變化極大的後宮格局，目光一凝，直覺地肯定道：“蘇貴妃！”
“阿寧真聰明。”褚明淵親了親顧寧的嬌唇，語氣像是獎勵般，又帶著讓顧寧心醉的溫柔和寵溺。
顧寧無奈，眼前的男人自從聽了他那個“噩夢”後，雖然沒有再追問起噩夢的緣由，可對待她的態度卻更加小心翼翼了，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品。
顧寧想說那都過去，她也不再執著於前世，可她卻突然想起，昨夜半夢半醒之間，她恍惚察覺到男人似乎被噩夢驚醒，然後突然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還囈語般在她耳邊呢喃道：“阿寧，不要離開我……”
顧寧那一刻突然有種落淚的感覺，她才發現，原來不僅是她忐忑褚明淵會因為那個“噩夢”而對她心生疙瘩，眼前的男人也真正將她放進了心裏，會因為她的委屈而憤怒，會因為她那荒唐的“前世”而生出失去她的恐懼和不安。
顧寧心裏一軟，看向褚明淵的目光溫柔如水，惹得男人的眸子當即暗了暗。
可顧寧卻狀似未覺，她又思考起柳妃一事，發現即使他們猜到蘇貴妃做了手腳，可如果沒有證據，那他們所有的猜想也白搭。
“不會。”褚明淵瞧著顧寧皺起的黛眉，輕輕地將它抹平，為顧寧解惑道：“暗一已經查到，當年對柳妃下毒的宮女，極有可能還在世。”
能輕而易舉對柳妃下毒，說明這宮女不僅是因為是柳妃的親信，心機和手段也不缺，柳妃事情敗露之後，宮女桃兒就猜到幕後主使會殺人滅口。
憑著這種謹慎，宮女桃兒借著假死的手段騙過了企圖對她殺人滅口的蘇貴妃等人。
顧寧聽到這裏，目光難掩厭惡。
不難猜出，生前柳妃對桃兒雖名為主仆，可更多就是姐妹之情，就連桃兒能從當年那事脫身，被賜恩典放出宮，也是柳妃臨死之前的遺願。
要不然僅僅是護住不利，桃兒等人就足以被盛怒的永晉帝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