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爾奇來中國,中糧集團總裁寧高寧問他:“中國企業家用人方麵弱在哪一塊?”韋爾奇回答:“企業家就是一手拿化肥,一手拿種子的人,中國企業家就差在這一塊。”你也是像韋爾奇這樣培養人才的嗎?
於汝民:我不是一手拿種子一手拿化肥的人。為什麼這樣說呢?
於汝民:實質上,韋爾奇所謂的培養人才是帶動一個團隊的意思。對於培養人才而言,並不是想象的那樣,首先選定三五個人,做為種子,種下種子,不斷地施肥、澆水,然後這幾個人就成為了人才。根據我的經驗,人才培養不是這樣一個過程。其實,人才培養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在不同的時期,你總能不斷地發現新的人才,所謂人才輩出,就是體現了這種人才不斷湧現的過程。作為企業領導,不斷發現湧現出來的人才,並把他們放到適合的位置上,給他們施展才幹的機會。這就是對人才的培養。有一篇文章叫《矽穀:生機盎然的墳場》,講的是美國矽穀創業者們的故事。矽穀正是靠不斷“埋葬”一代又一代的優秀人才,才構建了今天的繁榮,也正說明了人才培養的動態性。可是,這樣一個過程是不是太殘酷了?
於汝民:古人講:“經世之道,識人為先”。作為領導,首先要善於發現人。如何發展人才呢?就是要在企業的生產經營的實踐中,發現提拔那些業績突出的幹部。這些年,我們就是通過幹一些大工程,開拓一批新業務,不斷發現和培養人才的。當然有些人不一定拿來就能用,但要有可培養的潛力。
發現了這個人怎麼培養使用?那就要給他機會,要把他放在重要崗位上,給他壓重擔子。如果他擔得起,就是個苗子,就會自己成長起來,這就是培養。其實,人才的成長主要憑內因、靠自己,不是靠外力,不是靠施肥澆水。給他機會,給他土壤,就是對他最大的培養。雖然施肥澆水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須得有頑強的生命力,就像嫩芽能頂起磐石。如果他自己不能破土而出,而是靠你加肥加水成長的話,就不能成為一個有生命力的苗子。給人才以施展才幹的機會,讓他通過自身的努力成長起來是人才培養的一個重要方法,是不是意味著對人才不需要特別培養呢?
於汝民:我並不是說除了給人才以機會和舞台讓他脫穎而出,就不需要特別培養了。其實,在天津港還是非常重視人才培養的。我們製定了10年人才規劃。預測了今後10年內天津港需要的各類人才。例如,需要多少名、什麼樣的科技人才,需要多少企業經營管理人才,需要多少企業領導幹部等。我們根據人才需求預測,製定了培訓計劃。對青年幹部我們還鼓勵他們進行職業生涯設計,同時,對其在職業生涯設計中的學習進修也給予物質上的獎勵。你剛才說的那些對人才的培養都是從組織的角度來說的。你作為董事長、黨委書記,在對人才的培養上是否要更多地發揮作用呢?
於汝民:天津港是國有企業,絕不同於民營企業或外資企業,我們對幹部的使用必須按照黨管幹部的原則行事。我作為董事長、黨委書記,不能超越組織提拔使用任何人。但是,作為董事長、黨委書記,選好人、用好人又是我的工作職責。因此,這就要處理好個人與組織的關係。既要按照組織原則行事,又要盡職盡責發揮好作用。作為一個國有企業,幹部使用問題首先是一個組織行為,但是你個人對人才培養有些什麼樣的見解呢?
於汝民:人才需要培養,培養要給他環境,要給他鍛煉機會,要給他學習機會,要讓他去經風雨、見世麵。生物學家達爾文的進化論中認為物種進化遵循的一個法則就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從這個角度來講,給人才壓擔子的過程,就是對他培養的過程,也是他自己成長的過程。我們要不斷地發現優秀的苗子,不斷地讓他去經曆風雨。他自己成長起來,就一定會有頑強的生命力。所以,越是我看好的人,我越可能會把他放到最艱苦的環境中,去幹最難幹的事情。這個做法有人不理解,對我說:“你讓他去不是讓他受罪嘛,弄不好他會折在那兒。”我認為,如果他折在那兒,那沒辦法,這證明他不是那個材料。
所以,正如我剛才所說,人才培養是個動態的過程。確實,可能起初十個苗子,但幾年以後淘汰了五個,又發現了五個,最後留下的,才是真正的苗子。隻有發現並留下真正的苗子,才有利於發展人才梯隊。盡管天津港內部已經有了一整套人才儲備和使用的體係,但是借助外腦或積極引進外來人才也是提高企業活力的一種方式,你對此有何看法?
於汝民:天津港作為一個老的國有企業,有很好的人才基礎,高級工程師以上的技術人才有320名以上,同時還有300多名經營管理人才。對於各級領導幹部的需求以自我培養為主。但是,我們也注意引進一些急需的、特殊的人才。例如,當我們發展金融業務時,原先我們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就要引進,在規劃建設方麵我們也引進了一些人才。這些人才的引進總體上看是很成功的。新引進的人才能適應天津港的企業文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