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爺您也是想效仿王夫人那樣?”
胤禛淺淺一笑並不答話。
楠珺忽然記起一事,說道:“對了,今日一品齋送了杏仁酥來,我猜測是柳煙向您傳遞消息,未經您許可便拆開了,您不會怪我吧?”
柳煙的杏仁酥送的突然,胤禛也沒想到,蹙眉道:“果真柳煙送的?”
“是,我已經找到小紙條了。”
“寫了什麼?”
楠珺將紙條上的內容告知了胤禛,說道:“適才您說起景帝乃仁孝之人,當今皇上何嚐不是?直郡王欲害太子,我們不若給他加把柴?”
胤禛不可思議地看著楠珺,又一次覺得從不認識此人一般,眼裏充滿了驚異,問道:“如何加?”
楠珺眼珠一轉,道:“要讓他覺得皇上廢了太子後,他是被立為太子的唯一人選,此事要靠無為山人在給他壯個膽。”
胤禛不解:“這與二哥有何幹係?”
楠珺生生地把“你傻呀”三字吞進了肚子,鄙夷道:“皇上乃仁慈之人,太子一日在世上,難保他不會念著已故的仁孝皇後的情意複立太子,直郡王也應該知道隻要有太子在,他所謀之事便很難成功,得讓他在皇上麵前下個決心才行。”
胤禛何等聰明,當即明白了楠珺的用意,他抬頭直直地看著她:“十三弟說的不錯,你有一肚子的壞水無處可使。”
楠珺隻覺得胸中有股悶氣被炸了開來,不悅道:“你是在拐著彎罵我心思狠毒罷了。”
胤禛又一次笑笑不說話。
楠珺更加覺得可氣了,悶哼了一聲便將頭偏向一邊不看胤禛了。
胤禛寵溺地看著她,溫言道:“你要與我使小性子也得看場合吧,此處還有人在呢。”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司晴此刻尷尬不已,想走卻沒得到命令,留下吧,人家二人打情罵俏自己好像個幾百瓦的電燈泡,真是渾身不自在。
楠珺聽罷臉刷地就紅了,白了胤禛一眼,撅了個嘴不說話。
胤禛笑道:“好了,隻要你這些壞水不使在我身上就行了。”
司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楠珺側頭也白了她一眼。
……
第二日清晨,明月依言一大早便來了如意室。或許昨日楠珺沒有為難她,又賞了一件貴重的首飾,此番倒也客客氣氣的。
進了屋來,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楠珺微笑著點頭回禮。昨日與胤禛商議一番,將細枝末節都考慮了進去,直到深夜,胤禛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書房。
“明月姑娘真是識大體的人,你能否將側福晉想告知八貝勒的話再說一遍?”
明月不明就裏,蹙著眉頭看著她。
“沒關係,你說吧。”
明月心知楠珺不是與她說玩笑話,當下又將昨夜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楠珺笑道:“很好,稍後你回雲霄殿替我轉告側福晉,讓她將這番話寫下來,再由你轉交給東大街那位算命先生。”
明月不解,問道:“沈姑娘,您這是……”
楠珺舉手一擺:“這個你不必多問,如實照辦即可。”
明月狐疑地點點頭。
楠珺又道:“還有,你在我如意室搜到了什麼都可寫上,不必隱瞞。”
“姑娘……”
楠珺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捉弄你和側福晉,這是貝勒爺的吩咐。”
明月一驚:“貝勒爺?”
她昨夜回去也是將在如意室的經曆一字不漏地告知了齊歡,她離去時已經很晚了,誰曾想在更晚的時候胤禛還光顧了一趟如意室,在她心中,愈發覺得楠珺在胤禛心中地位不言而喻。
“你不必擔憂,貝勒爺並不知昨日發生的事,我用另外的事來打了個幌子。不過,這段時間得委屈明月姑娘一下。”
明月惶恐道:“沈姑娘言重了,奴婢這就回去告知側福晉。”
明月準備退下,楠珺又叫住了她:“等等,還有一事。”
“昨日事發突然,我忘了告訴側福晉,今日便勞煩明月姑娘轉告側福晉。貝勒爺既然下令不讓任何人來打攪如意室,那便是不想讓我的身份被別人知曉,希望側福晉好自為之,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側福晉洪福齊天,福澤深厚,原本我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不過,人生在世,誰都會有個小病小痛的,若是側福晉需要,隨時差人來通傳一聲,我自當效勞。”
明月驚恐地看了她一眼,答道:“是。”說完便誠惶誠恐地走了。
這揪著的一事總算理了個頭緒出來,此事由胤禛坐鎮,楠珺當然不怕齊歡還能翻出花兒來,安安心心地帶著司晴悄悄去了清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