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回 誰道南風知我意 盡留絮語在人間(1 / 3)

餘秋白一向很不喜歡風淺。

就在娘親領著笑靨如花的風淺到麵前來,笑意妍妍地告訴他,這是他的未婚妻時。他嘴裏的糕點就忍不住一口噴出去。

彼時風淺對著自己的襦裙,眨著眼睛愣了一瞬,複對著他莞爾。

那樣解圍的笑,明明是書裏被人稱讚的大家風範,宛若春風一樣,本該領情。

然而餘秋白不顧母親的跳腳,不顧家人的三申五令,不顧餘老太太的棍杖…他心裏不會為那笑如桃花的少女有半分喜愛,彼時年少,他心裏隻有鄙夷,郡主如何?餘秋白偏是不喜歡她。

大岐國的鳳淺郡主,也並非皇親國戚。而是朝廷戶部尚書風卿之女。娘親盛婉喻本為風卿發妻,陰差陽錯,卻被皇帝看了去。皇帝不惜世人的譴責,把盛婉喻過世之事傳了出去,再以別的身份弄進了宮裏封為瑜妃。

風淺便成了皇帝的女兒,鳳淺郡主。成了往日母女不受寵,是才重獲聖寵尋思著昭告天下的戲碼罷了。

城中百姓許會有不敢談的,皇親國戚卻是敢的。

“鳳淺郡主,你莫要再跟著我。”餘秋白健步如飛,想要甩開後頭的少女。

“秋白要去哪兒?可否帶我去?”軟糯的嗓音好比較塊糖,就是這般,才讓餘秋白更加不適。

“風淺你這般嬌滴滴,外邊日頭大,你還是回府去罷。”陽光刺眼,餘秋白眯著眼回頭,風淺大汗淋漓,幾縷散下的青絲黏在臉上。哪有之在前餘府大岐國的郡主模樣?

秋白隻有在生氣時才會喚她風淺。風淺也就站住了,一個字一個字道:“我跟秋白去,婆婆就不會罵秋白了。”

明明還是一樣的嗓音,甜到發膩。那一刻,卻使餘秋白多了幾分異樣的心虛。他輕哼一聲,在餘府後門的巷道裏大步流星。

本身愉快玩耍的心思沒有了,餘秋白一邊走,一邊聽著後頭的腳步聲,若是遠了,還得放慢步子等著。他餘秋白不是怕餘老太太的棍杖,隻是借著風淺名義偷跑出來,若是再弄丟了風淺,餘府滿門都得抄斬。

巷口隻需五步的地方,餘秋白用了十步,戴著玉鈴鐺的風淺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真是個禍害,餘秋白想。

餘秋白為了將風淺趕回府中,命人吐痰於她的襦裙上,故意讓她跌倒,故意命人用彈弓打她……可她總是一抹臉上的汗,燦爛地笑:秋白你瞧我這個傻子,又耽誤你出來玩了。

餘秋白嫌她是個麻煩,她也知曉。餘秋白想冷言冷語挑明了話,想奚落她臉皮厚,卻瞧見她一身髒兮兮的襦裙,哪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一口氣塞在喉間,餘秋白不是個滋味。

每每回到府中,明明下人們都已經找翻了天,他卻從未被叫去訓話。

餘秋白回府便會看見宮裏的嬤嬤急忙將一身髒的女孩抱走。一院子的人就跟走水似的上躥下跳。

餘秋白站在院子等著爹娘或是老太太來教訓。卻見他們一行人都奔著風淺屋子去了。

餘秋白咂舌。喚來了大丫鬟才知,風淺都替他瞞著,沒有半點風聲。

回想起滿府的人慌張的模樣,他隻歎風淺真是個禍害,在風淺邁入國子監大門時,他在心裏說了一樣的話。

風淺回宮住快大半年了,就春節見了一麵,打去年入冬時便不曾再有機會給他出府打掩護。每每偷偷摸摸翻牆出府,他有點遺憾。

卻在見風淺邁入國子監大門奔他而來的時候,憶起了出去玩後跟在身後的禍害。那相隔半年多了,他依然覺得麻煩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