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惡魔16
——
惡靈飛舞——所有的惡意聚集到兩人的身邊。
不是攻擊，這隻是單純類似於詛咒的行為。
...足以致人於死地的詛咒。
和之前不同，為了追求速度，雪緒已經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全了。
而結果，就是那兩個人無法逃出惡靈的包圍——
◇
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
黑色的閃電疾馳在半空——惡靈消散，化為單純的詛咒散布在大氣之中。
之前在自己身上的李若菱因為閃避詛咒而勉強跳開。
身體被惡意浸透。
詛咒轉化為疾病侵蝕著身體和意誌。
在這樣下去會死——如此確信的雪緒開始走動。
向前走著——但是倒了下來。
腳上的觸覺已經消失了，是因為詛咒嗎？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明明隻差一步——明明幸福已經這麼近了——為什麼會失敗呢？
我不是已經在為了幸福而消滅惡意了嗎？
“我還...不想死。”
說出腦海裏唯一的意識。
向前爬動著、肌肉的抽搐讓神經痛苦無比。
自己因為得到了眼睛而痛苦、因為拯救自己殺人而痛苦、為了追求幸福而痛苦、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毫無意義了、明明什麼還沒有得到過。
自己對惡魔的憎恨回到了自己身上，消滅的惡意沒有消失，反而被我自己所背負了起來。
那麼，到底哪一邊才是真正的惡魔呢？
至少，要再見到他。
“嗚——”
奮力的爬動。
不行了——力量已經無法使用了，難道我連最後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就要這樣離開嗎...？
喉嚨的血液逆流、隨著空氣吐了出來。
這是我身體最後的痛苦了吧......眼睛中所能看到的光也漸漸消失了。
“雪緒...”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讓我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他跪在我的麵前，雙腿流滿鮮血。
——是在掙脫束縛時受傷的嗎？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對不起......如果我能...”
他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帶著悲傷的樣子。
...無法看清他的麵龐了，視力在漸漸消失。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因為任何人，這隻是我單純的軟弱導致的錯誤而已吧。
“沙...”
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我記得，這應該是李若菱的聲音。
“若菱...你能...救救她嗎？”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沙幾乎要哭出來的細小聲音。
“已經晚了...現在的她如果因為詛咒而死去將成為痛苦的幽靈...我的話，至少能讓她安心上路。”
“.......”
這就夠了——雖然想這樣說，但是可惜已經做不到了。
雖然有著太多的遺憾、雖然沒有得到渴望的生活、所以至少、我能死在他的身邊、“...對不起，沒能讓你遵守約定，是我不好。”
這是薩耶沙對雪緒說的最後一句話。
雙手被綁住的他，連擁抱對方都做不到。
自己被容許的，隻是目送她離開這個世界而已。
“對...不起。”
這是她離開這個世界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對著什麼人、還是對著這個世界。
◇
“你並不需要道歉。”
李若菱的聲音傳來，這是，和印象中他第一次和我見麵所說過的、同樣的話語。
“不管是怎麼樣的錯誤，你都是在以自己的意誌活著，對於你來說...這就足夠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罪孽都無法挽回，謀殺惡魔的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人當做了真正的惡魔。
不，或許我就是真正的惡魔。
即便如此、就算如此、為了我的幸福——已經有太多人犧牲了。
呼吸漸漸停止，雪緒就連進入自己身體的利刃也無法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