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惡魔18
——
不知道過了多久，薩耶沙和李若菱二人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看著仿佛睡去了一般的雪緒。
...陽光從殘缺的窗戶中照了進來，而躺在這陽光之下的少女與其說是惡魔——更不如說是安詳的天使。
沙沉默的跪下，抱起了已經變得有些冰冷的——曾經名叫雪緒的少女屍體。
“你要怎麼辦——？”
“至少...要給她一個安詳的下葬。”
“你這個老好人...”
一如既往的話語，但是若菱的諷刺已經並不像平時那樣冷淡。
“如果我能早一點...”
這是真心的話語，如果能早一點找到她，如果不是因為那樣的家庭，如果身邊多一點溫暖，如果能正確的理解約什的話語。
如果——如果——如果沒有如果——“混蛋——！！”
憤恨的罵了出來，這其中有對世界的，有對社會的，但是最多的——是對自己無力的憎恨。
沒人想變成惡魔。
害怕著、恐懼著惡魔的少女卻在惡意下變成了惡魔。
這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悲哀——“很遺憾啊...但是人隻能自己拯救自己，所以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沙。”
神父看到我們後，說了這一句話後就沉默了下去。
“若菱，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好。”
這是在從工廠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唯一的對話。
◇
...一周後的清晨，我——薩耶沙來到了郊區的森林。
在一片樹林裏，有一個小小的土堆，在這上邊有著神父送給我的十字架。
——至少，要讓她安詳的下葬。
即便這樣作和社會的道德不大相符，我還是如此的決定了。
把手中的花束放到墳前...這是現在的我唯一能做到的的事情。
“什麼啊——你已經來了嗎？”
出人意料的聲音，若菱從我的身後走了過來。
陽光溫暖的降臨在身邊。
“若菱？為什麼在這裏...？”
“不管什麼原因，至少她是死在我的手下的，作為背負這份罪的代價，我來到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是啊。”
我點了點頭。
一陣風吹過——這是自然的味道、沒有城市中的喧囂、沒有城市中的烏煙瘴氣。
這也是她所喜歡的一切。
在久留於此也隻會徒增不必要的傷感，這樣想著的我們離開了原地。
“說起來——”
身邊的樹林縫隙降下陽光，讓我回過頭的時候無法睜開雙眼。
“你和雪緒有過什麼約定嗎...？”
若菱用小小的聲音這樣問我。
“啊...是的...”
但是這也是無法被完成的約定而已了。
“......”
她似乎在沉默的思考著。
“怎麼了...？”
“沒什麼...我隻是想起了，她對我說過的話而已——明明隻是追求幸福而已，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這份願望之中沒有任何的錯誤。
但是在這之中，沒有任何的拯救存在。
“現在和我這樣在一起沒事情嗎...？”
她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
“恩？”
“現在的你也知道了吧...我並非普通人。有著自己的特異世界，和這樣的我在一起，真的沒事情嗎？”
和平時沒有什麼感情的發言不同，若菱的語氣顯得是那麼的不確定。
“和什麼人交往，和什麼人在一起和是否普通毫無關係的吧——她也好，你也是...正如我感覺我對雪緒的死抱有責任一樣，不管有再多的客觀因素我也會感到自責。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的身份是否普通也毫不重要。”
和任何時候都不同——這是我，認真說出的真實想法。
“唉——終於，我知道你和別人的不同在哪裏了。”
她像是認輸了一樣閉起了眼睛。
“雖然有那麼一點的不清不楚，也有點讓人無奈的東西，但是——看起來還不壞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腳步看起來輕快無比，就連聲音在陽光的襯托下都顯得有那麼一點的高興。
——妄想惡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