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筱院。
一進一出小得可憐的院落,雜草叢生中難以找到一條通往屋子的路,夏天偶爾跑出的幾條小蛇嚇得原主幾欲暈過去,斷壁殘簷,破敗不堪,除了主屋還能庶個日頭和風雨之外,其餘的就像是乞丐之所,這樣的院子根本就沒人相信它住的是四品侍郎府的小姐吧。
“秋蘿別再吃了,瓜子殼掉進草叢裏最是難打掃。”
“又不要你打掃,你在乎個什麼勁?秋律,我告訴你,你可別再替那個小賤人說話了,袁氏死了,指不定哪天夫人就要將她給發賣了,你啊,最好收起你的善心。”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同情起四小姐了,別忘了你我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裏。”
“不敢最好,否則,若是夫人知道你偷偷的給小賤人饅頭吃,小心揭了你的皮。”
段芊筱剛踏入破院便聽到她的兩個奴婢的對話,秋蘿是五年前開始服侍她的,隻不過服侍的方法與別個不一樣,對她不是打便是罵,有時秋蘿還會當著袁氏的麵羞辱她,讓袁氏心疼的哭上好幾日。
“喲,小賤人回來了?”
秋蘿目光中充滿鄙夷與諷刺,嘴裏磕的瓜子更凶了,“幹什麼一副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小賤人,信不信我將你的眼睛給挖了?”
“行了秋蘿少說兩句,畢竟她是小姐。”
“秋律,你真的傻了不成,段芊筱她是小姐嗎?哼,你也別忘了 ,她隻是個庶女,還是個不受寵的,我秋蘿在這裏早呆夠了,你看看別個小姐身邊的奴婢不是穿金就是戴銀,再看看我們,素衣蘿裙的一點油水都沒有,她這麼晚回來,我定要叫她吃了這地下的瓜子殼,啊……”
秋蘿話還沒說完,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手掌捂住,一股熱流從指縫裏湧了出來。
血,是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秋律倒抽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段芊筱,她,她竟對秋蘿出手了。
“小賤人?小賤人是你能罵的嗎,你隻不過是個奴婢,而本小姐才是你的主子。”
“嘶,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小賤人小賤人,我還就罵你怎麼著了,隻不過是個連粗使婆子都能欺負的女人,現在袁氏死了,你就更沒有依靠了,這樣的庶女你還能得意到哪裏去?你竟敢對我下手看我不告訴夫人,你,你就等著夫人的怒氣吧。”
秋蘿是賀氏分派來的,說得好聽是伺候她,說得不好聽就是折磨她。段芊筱她以為她是誰,竟敢如此傷她?
“好啊,你去啊你現在就去,秋蘿我還就不怕告訴你,這枚簪子上不僅沾有你的血,還有秋菊的,還有粗使婆子的,隻怕你還不知道吧,秋菊死了,她的手腕就是被這簪子刺穿的,婆子的臉也像你現在這樣被劃破。”
什,什麼?
她竟對秋菊下手了?甚至還傷了一個婆子?
“不,這不可能,你哪兒來的那麼大膽子,難道你就不怕夫人……”
“我呸她一口鹽汽水,什麼夫人,就憑賀氏那種殘忍惡毒的女人也配被稱為夫人?哼,你還不知道吧,我方才就是從正廳那裏過來的,她不也是沒能拿我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