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老奴雖是奴,可好歹也是這段府裏的管事嬤嬤,秋蘿雖然是奴婢可好歹就是一條命,四小姐你就是這樣枉顧一條性命的嗎?”
情勢急轉直下,不僅段紫玉是個狠毒的,賀氏是個霸道的,現在就連段芊筱這個口聲聲喊冤的人也是個殺人凶手。
今兒個的戲,比德音社唱的《狸貓換太子》還要精彩。
“殺人?高嬤嬤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秋蘿是我殺的?就憑你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我是她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嗎?那你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四小姐果然是個能說會道的,你就不問問秋蘿是怎麼死的嗎?她的屍首被拋棄在廢蓮池中已有月餘,肌膚早已腐化,她的臉上一大塊傷口,而她的心髒也被人刺破,她死的這般慘,難道四小姐就不怕她夜裏化作厲鬼找你嗎?”
“你給我住口,高嬤嬤,你沒憑沒據的就說是本小姐殺的,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本小姐殺的又如何?你高嬤嬤是要替秋蘿報仇嗎?還是要敲了京兆府鼓替秋蘿喊冤,還是要讓在京都所人都知道我段四小姐殺了一個奴婢而被抓進大牢,而這一切的有功之臣就是段府的管嬤嬤?”
“你?”
高嬤嬤一怔,驚得倒退半步。
她這話可是說有夠重了,她高嬤嬤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沒有以仆告主的本事啊,她若是真的這麼做了,隻怕一進京兆府的有大門就會被先杖責。
大曆律法明文規定,告主者乃叛主之奴,必先杖責三十,再受釘刑,不死,方可遞上狀紙。
三十大板哪,隻怕還沒到釘刑她就死了吧。
好一個四小姐,好一個段芊筱,她竟使出了這一招?倒真是叫人小看了。
“可是四小姐……”
“夠了高嬤嬤。”
段芊筱毫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頭。
“我知道你是夫人最得力的管事嬤嬤,可是你也不能拿一個奴婢的死來說事,秋蘿說句好聽的是丫鬟是奴婢,說句不好聽的,她與那畜生圏裏的馬牛又有何區別?你這樣利用一頭馬牛的死來汙蔑段府的小姐,這就是管事嬤嬤該做的嗎?”
她再度厲聲道。
妾婢,貨物爾,一個可以拿來隨便交易的東西,焉能將她如何?
“這……”
高嬤嬤猛的一驚,背脊猶如針紮似的疼痛,她怎的忘了奴婢本就什麼也不是?別說是秋蘿了,就算是她在她麵前也什麼都不是,也是隨意可以拿耿買賣的貨物。
高嬤嬤喉頭一緊,本能的看著身邊這個打扮得高貴的段府主母賀氏,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賀氏會不會也有一天如秋蘿一般的充她殺她?
不,不,這不可能,她知道了賀氏的秘密,她怎麼可能殺她?
可是……
“高嬤嬤,你是個聰明人。”
段芊筱適時的加上一句,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