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塵醒來時,已經天黑了。
“白塵,你醒了?”是芸姬。
“這是哪裏?那些蛇呢?”
“水流急,我們好像被衝出了十裏地了。這裏不知是哪裏,上了岸就有這麼個山洞。”
“白塵你餓嗎?提安長老找來一點野果子,將就吃吧。”
李白塵一看,果然是野果子,紅紅黃黃的,散落一地,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死。對於這個花和尚,她一百個不放心。
“他自己吃過嗎?這些有沒有毒?”
不等芸姬回答,提安便開口了:“貧僧吃過了。”
“吃吧,我也吃過了。”
李白塵挑挑揀揀,拿了一個紅色的果子。咬了一口,除了有點酸,別的都還好。
“白塵,今天謝謝你救了我。”芸姬將烤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若不是你,今天我就死了。我之前以為你是故意戲弄我,過了今日我才知道,誰是對我好的人。你竟為了我如此赴湯蹈火,我虧欠你一條性命。”
李白塵看了看芸姬,又看了看提安。
提安緊閉雙眼,手中的佛珠轉動著。
“你知我心便好。我並不要你謝我。”李白塵趁勢附上芸姬的手,“如今我和娘娘流落在此,娘娘正可趁此時好好想想。”
芸姬沉默了。李白塵也沉默了。
說這樣違心的話,真的有點倒胃口,手裏的果子已經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三人沉默了好久,提安突然站了起來。
“夜深了,兩位早些歇息,貧僧去洞口守著。”
“長老,恐怕洞外太涼,還是三人一起烤火吧。”芸姬道。
“不了,貧僧正值苦修,風餐露宿乃是常事。”
“我可從沒見過苦修之人出門行囊比女人還大。”李白塵忍不住說他。懟他真的是太爽了。
“女施主,苦修乃是修意誌,正是要多背行囊,才知肩上擔子多重。”
“長老不必與我解釋,你修的到底是什麼道,我還是不知道為好。”李白塵恨不能再與他打一架,奈何自己現在渾身無力。
“白塵,今天多虧了長老攜著蔽水珠來救我們,要不然我們都得死。”
李白塵翻了一個白眼:“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算了,不說了!”
“長老莫要見怪,白塵乃是江湖人士,總有些傲骨。長老還是洞中歇息吧,三人待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提安也不再推辭,一屁股坐下了。
“長老既然不走了,那不如念個什麼經,給芸姬娘娘壓壓驚。這七七四十九日的祈福可莫要誤了。”
芸姬覺得這是李白塵心疼她,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有勞了。”芸姬知道提安這一天也累了,頗有些不好意思。
“娘娘叫他念吧。他都日日為你祈福了,你還遇到這麼倒黴的事情,萬一今天不念,明天還不知會遇到什麼更倒黴的事情!”
提安有些氣結,卻也不說出來,將腿盤好,開始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