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安將心裏的經書念了百遍，睜眼一看，李白塵和芸姬已經睡著了。
兩人東倒西歪的偎依在一起。芸姬的手圈在李白塵腰上，李白塵的下巴搭在芸姬頭上。乍一看，儼然是一對小情人。
提安覺得仿佛有什麼魔住進了他的心裏，堵得慌，又有些上火。
這兩人如此旁若無人，將他當作什麼了！
他上前一把推開芸姬，又將李白塵的頭掰向另一邊。
李白塵被動了一下，有些驚著，往右翻了一下身。她靠著的牆似有不平，她竟直直得倒了下去。
提安驚了一跳，立即摟抱住她。
抱她在懷，確實令人愉快。
氣息撲在他臉上，熱乎乎清淩淩。
他忍不住捏了捏懷中的人，胳膊軟軟的，後背也軟軟的，眼下的睫毛像撓心爪，一下一下搔著他的心尖。
他輕輕放下李白塵。又將蓋衣裹在她身上。
這樣的懷抱不可多受。這樣的人兒也不可多看。
提安掏出佛珠，喃喃念著，卻有些記不得那些經文了。腦中都是李白塵在水中的模樣。
她飄散在水中的頭發，她抿緊的嘴唇，她纖細的脖頸，還有她有些露出的肚臍。
提安什麼都不怕，隻怕心魔。
就如李白塵說的，他的心魔不小。
提安念了好一會兒經，重新睜開了眼。
她還好好睡著。她真的累了。
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累呢。
提安又幫她拉了拉蓋衣。她的腳丫子露了出來。
提安細細一看，白細細的一雙腳丫，卻連個襪子也沒有，腳底無數細細的傷痕，看起來有些紅腫。
她走時分明用雄黃粉抹了鞋底，現在竟光著腳，可見她故意脫了鞋襪去引開那些蛇。如此想來，這位芸姬娘娘實在可惡。
提安將裏衣撕了兩條布下來，纏裹在她腳上，又脫下自己的靴子給她套上。
一切妥帖，他才坐到一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