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貴連連點頭,接著對宋玉姐說,讓她也派個人去爹娘府上告知他們,她帶著良兒從江南回來了,最好今晚她跟良兒就過去,他說爹娘很想念良兒,也很想念她。
宋玉姐聽完宋貴的話,沒答話,轉而看向曹琦紅,曹琦紅立即明白了宋玉姐的意思,道:“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也回府去,你帶著良兒去你爹娘哪裏吧,改日咱們再見。”
“好。”宋玉姐笑著頷首。
宋貴在一邊看了,隻覺奇怪,畢竟在他看來,他的妹子可是從來都是很有主見的,可他今日看到了什麼,妹子居然連今晚去不去爹娘哪裏還征求曹綺紅的意見?等到曹琦紅說話了,她才決定去帶著良兒去爹娘那裏。這一趟去江南,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讓妹子有了這樣的改變?
他想了好一會兒也弄不明白,但曹綺紅已經領著她的貼身侍婢們離去,宋玉姐叫上他一起去把曹綺紅送了出去這才返回來,接著讓他等著,她跟兒子去換了衣裳,就跟他一起去見爹娘。
與此同時,順娘在宋玉姐坐的牛車過去之後,才跟黑娃牽著驢子繼續往前走。
黑娃是第一次看見宋玉姐,說實話,才看到她的臉,看到她笑著跟順娘說話的樣子,他被迷得魂兒都沒有了,直到牛車都過去好一會兒了,順娘又一拉他衣袖,他才回過神兒來,然後就纏著順娘讓她說說這個宋玉姐的事情。
順娘隻得把自己怎麼認識宋玉姐的事情簡單說給他聽了,他聽完了就說順娘好福氣,家裏有個謝二娘那樣的賢妻,這外頭還有如此嬌媚的一個娘子惦記著順娘。
“黑娃,這個話你可不能亂說,我隻當她是姐姐,你可別我在我娘子跟前提她,免得無故惹我娘子不歡喜。”順娘忙提醒他。
黑娃嘿嘿一笑,隨即道:“二哥,你放心,我不會胡說的,你叫我不說的話,我連我娘都不說,二哥是有本事的人,宋娘子惦記你也是尋常事。”
順娘搖頭,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了,隻是一心一意加快腳步往那間平常石頭等人送完貨都會去的那間小腳店走。
兩人到了那間小腳店,進去一看,果然看到了石頭和曲大郎正在那裏吃粥菜和炊餅。
一見到黑娃和順娘進來,石頭一下子就蹦起來了,跑上來笑著拉順娘過去坐,問長問短,曲大郎也招呼黑娃過去坐下,接著讓店夥計給他們這桌上碗筷和飯菜。
順娘坐下之後,一邊吃飯一邊問了下石頭和曲大郎送豆芽的情況,石頭和曲大郎說一切正常,跟往常一樣。
聽到沒出什麼紕漏,順娘放心了些,隻不過隨後曲大郎告訴她的事情卻讓她吃不下去飯了。
曲大郎說順娘家裏自從她走之後,鬧出了不少事情,動靜還挺大,總之,現在她老娘躺倒在床,她的娘子回娘家去了也病倒了。
“黑娃,大郎,咱們走!石頭你繼續吃,吃完了回去歇著!”順娘一聽就站了起來道,接著摸出幾十文錢來付了賬,急急往外走。
石頭“哦”一聲,在她身後喊:“二哥別著急,急火攻心,傷身呐!”
順娘懶得跟石頭再貧,從腳店出來翻身上驢,騎著驢子狂奔,她都沒心思問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讓自己的娘子病倒,老娘也躺倒在床了。
本來這一趟去金城鎮,去鶴山,綢繆的事情辦得挺順利,後來又看到宋玉姐回來了,她心裏挺高興的,可聽了曲大郎的話之後,她的心情下一子就不好起來了。
在離開楊柳鎮去鶴山時,她就擔心家中老娘會找娘子的麻煩,鬧得不痛快的,故而去跟她們兩個都說了話,囑咐她們要和平相處,誰知道自己離家三天,還是出事了。
就算曲大郎不告訴她詳細經過,她也相信是她老娘挑起來的事端。
心裏憋著火,順娘騎著驢子一路狂奔,把黑娃和曲大郎遠遠地甩在了後麵,一口氣衝到楊柳鎮謝家肉鋪前時,正是下午申時初(三點),一天之中太陽最辣的時候。
謝家的肉攤前,隻有一個夥計在那裏打著扇子看著肉攤子,街上沒幾個人,鎮民們估計都在家裏歇涼或者午睡。
順娘從驢子背上跳下來,直接奔過去,讓那守著肉攤的夥計看著驢,自己直接跑進謝家肉鋪。
謝家肉鋪裏麵,謝乙正躺在一張躺椅上打瞌睡,手裏捏著一把蒲扇,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放著一碗茶。聽到有人進來,謝乙微微睜了睜眼,一見到是順娘,他的瞌睡也醒了,霍然坐起來,滿麵怒容看向順娘道:“你娘不把我家二娘當人,給她捧了熱茶去,她故意打翻,燙了我家二娘的手,她還說是我家二娘不孝順,不給她捧茶喝。我家二娘辯白了幾句,她就跳起來,打我家二娘。我家二娘推開她,她就說二娘想要打殺她那個婆婆,接著弄了一根繩子上吊,要死要活的,嚷嚷得一個鎮子的人都曉得了,說我女兒不賢惠,要逼死婆婆……我家二娘是我跟我娘子的掌上明珠,嬌生慣養長大的,沒曾想嫁到你家裏去還沒上一月,竟叫你娘如此欺負,你這個做官人的到底是如何護著自己的娘子的,我真後悔把我家二娘嫁你!”
謝乙愛女心切,女兒手被燙傷,又被劉氏辱罵,心裏難受,回家之後第二日就病倒了,現在還在樓上的閨房裏麵睡著呢,他見了順娘,忍不住就說了些埋怨怪罪的話。
“哎呀,官人,你是氣糊塗了麼,怎的對女婿說這樣的話!這要怪罪也得怪劉娘子啊,怎能怪女婿,女婿這幾日不是沒在家裏麼?”吳氏走來聽見,忙勸謝乙道。
謝乙重重歎氣,看向順娘道:“為何劉娘子那樣的人竟有你這樣的兒?我先把話說在這裏,你若是不能讓你娘以後不再鬧騰,不再刁難辱罵我家二娘,我是斷不會讓二娘跟你回去的!”
吳氏聽了吃驚地看向謝乙:“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