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中路趙家塘牛塘小區9棟301,方俊龍正在敲隔壁家的門。
“咚咚咚。”
有人在裏麵問:“誰啊。”
“您好,我們是警察,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怎麼又來問,問了幾十次了。”
裏麵把門打開,是個表情不滿的大媽,皺眉道:“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什麼都沒聽到。”
“隻是想請您好好回想一下,淩晨2點到5點之間,有任何風吹草動,隔壁一個微小的聲響,或者是樓道的腳步聲,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您再好好想想。”
“真的什麼都沒聽到,你們問了很多次了,我孩子在外地上學,家裏就我和我老公兩人,我們兩個都可以確定,一點動靜都沒有。”
“好的,抱歉打擾了。”
等對方把門關上,方俊龍轉過頭臉色很凝重。
刑警小廖道:“老大,這一片派出所的同誌都幫忙問過,沒有任何線索。牛塘小區這種老式居民區住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睡得比較早。胡傑就長在這片小區裏,父母離世後就一個人獨居,獨來獨往也不和這裏的居民有交集。附近的居民反應,他這個人社會關係複雜,在外麵有很多稱兄道弟的朋友,有人經常看到他們在家裏舉行宴會,吵吵鬧鬧影響附近居民的生活。讓這裏的人都比較討厭他,都不怎麼關注他的情況。所以這裏的居民很難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刑警章宇也說:“胡傑常去的那個酒吧要到晚上才開門營業,但據胡傑的馬仔說,胡傑在外麵仇人很多,即便是他常去的酒吧裏那些工作人員或者熟人,有動機殺他的人,都不下10個,更別說他在外麵打架鬧事惹是生非的仇人。”
“法醫初步勘驗,凶手對他一刀斃命,傷口形成切創,創口平滑整齊,沒有不規則損傷,手法如此幹淨利索。要麼就是拿手術刀的醫生或者菜市場的屠夫,要麼就對他有深仇大恨,執意要殺他。我覺得像後一種。”
“附近的監控大多集中在紅綠燈路口處,找交警調取過,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片小區地形複雜,有幾十條小路都可以穿插,徒步進來的選擇方式非常多,根本不需要走大路。”
幾名刑警隊隊員自行報告目前搜索到的線索,方俊龍越聽臉色越難看。這起案件雖然是一起普通凶殺案,但因為涉及廳長之子,上麵給了不少壓力。一天不能破案,讓真相大白,那麼廳長之子的嫌疑一天都不能洗清。無論是對於官居高位的省廳廳長還是對於公安係統來說,這都是一個不能忍受的恥辱。所以案件一旦陷入僵局,對於方俊龍來說,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如果沒有涉及到周運凱,案子還能慢慢開展,可涉及到了裏麵,按照上頭指示,就得盡快破案。
可上哪找線索去,雖然仇殺的概率很大,但架不住被害人仇家實在是太多。即便按照這個方向去查,光把胡傑的所有社會關係網弄清楚,把恨他入骨的仇人全部盤查一遍,怎麼著也得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
萬一要是不小心查錯方向,那就更頭疼。浪費寶貴的破案時間不說,一切線索中斷又得重頭再來。讓本就毫無頭緒的案件更加複雜,破案難度會更大。
想到此,方俊龍也是心煩意亂,說道:“小宇,晚上你帶人去酒吧。小廖繼續在周邊盤查,我去趟法醫那邊。”
目前來看,也隻有看看法醫那邊有什麼具體結果,能夠找到辦法了。
分配好任務,就在此時,電話響起來。
方俊龍一看,又是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外甥,因為在破案的時候,心情煩惱,就不想搭理林明,順手就把電腦摁掉。可沒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來,方俊龍一邊下樓上警車,一邊隻能把電話接上。
“幹什麼我的小祖宗,不是讓周晟給你講過案情了嗎?我在追查線索,有事晚點再說。”說著他就準備掛電話,點火開車往法醫那邊去。
但這時林明卻道:“小舅,別掛,我有線索。”
“線索?”
方俊龍的山寨手機聲音大,手雖然摁在了掛斷鍵上,但還是能聽見聽筒裏的聲音。聽到有線索,他立即回應道:“什麼線索?”
林明道:“凶手是前一天藏在床底下伺機行凶的,而非通過窗子進來。”
方俊龍臉色凝重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測。”
“這一點我們也知道了。”方俊龍道:“在水管和2樓的防盜網上,找到了一些被擦拭過的痕跡。凶手不想暴露自己的鞋印,因為通過鞋印能推測到凶手的身高、體重等信息。所以行凶後,一邊往下爬,一邊清理掉印記。但我們沒在1樓的防盜網上找到這些東西,這說明凶手一開始並非是從下麵爬上去的,而是利用什麼辦法從門進到了房間裏麵。離開的時候,才從窗戶離開。爬到二樓,清理好痕跡之後,再從上麵跳下去,這樣就不會在1樓的防盜網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