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來,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也許爺爺突然心軟,知道她扛不起大梁,就移交給別人了呢。
這樣想著,容均洛就做出一副很虛弱經不起折騰的模樣轉過頭,結果就看到了一個讓她如墜冰窖的目光。身邊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一向隻出現在家中或公司的爺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螻蟻,滿滿的都是不屑。
老人坐了片刻,見她醒來,道:“除了你這張臉,渾身上下,連一點你母親生前的能幹都沒有。她走的早,來不及管教你,早知道會教出這樣一個渣子來,我倒不如一早把你掐死。”
他來這兒似乎就是為了說這番話的,說完,起身就走。
看到這裏,涼祁想到什麼,她挽起袖子,隻見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滿是液化後凝結的血塊,腕間有一道猙獰的刀痕,病服的袖子上,也有幾許星星點點的血花。
割腕自殺。
日記到這裏就隻剩下了仇視世界的抱怨,再往下翻也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涼祁頭更痛了,本以為沒死,結果死的很徹底。本以為重生在豪門可以遊手好閑的享受生活,結果壓力大到身體原來的主人寧願自殺。
她有氣無力的敲著腦袋,走向病床,從枕頭下翻出原主自殺的那把匕首以後,就換了櫃子裏的衣服,一番折騰以後,一聲招呼也沒打就出了醫院。
春日陽光淺淡,如霧般溫柔的陽光灑滿了大街,人們匆忙的來來往往,各自忙著手頭的事。醫院門口有很多擺攤買小零食的,涼祁看了看,不由得有點嘴饞。她掏了掏衣服口袋,掏出了一個手機跟一把零錢。當即眉開眼笑的走到賣糖葫蘆的車前,買了個糖葫蘆。
她沒急著回容氏祖宅,一邊走一邊咬著糖葫蘆看路邊的風景。
充滿著東方風格的物件在眼前晃著,在久未回國的涼祁眼裏,極為新鮮。
口中的糖葫蘆有些酸,沒想象中的那麼甜。但涼祁還是吃的興高采烈,她雖說是中國人,但這玩意在她記憶裏隻吃過一次,倉促間咬著一個就上了飛機,沒來得及細嚐。
走過一個娛樂公司的時候,涼祁看到了一個熱鬧。
許多人圍在一起,聚成一個不怎麼圓的圈子,彼此竊竊私語的說著什麼,裏麵一個男人在罵著誰,聲音粗獷,連罵好幾句都不帶喘氣。她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聽得一清二楚,咽下最後一個糖葫蘆,涼祁在圈外轉了轉,發現自己想擠卻擠不進去。
圍過來湊熱鬧的都是擺攤的小販,常年的風吹日曬早就練成了一派精壯模樣,她剛重生的這番小身板,估計剛擠進去下一秒就得變肉泥。除了小販還有幾個晨練歸來的老人,身板挺直的站在最前麵。
望著這副人聲鼎沸的畫麵,她心裏忽然起了一股熱流,掏出擱在口袋的那把零錢,有些不舍的放在右手,往左手輕拍了幾下。感覺很厚實,估計是原主把整錢給破開了,除了鮮少幾張五十,剩下的都是十塊五塊。涼祁深吸了口氣,用力將錢拋向那所娛樂公司外圍的花圃上方。隨即大喊一聲:“撿錢呀!天上下錢了!”
涼祁喊完,就見原本圍了一層又一層的圈內人紛紛轉頭,看向她這邊。除了幾個滯留在原地的人,都跑了過來。
她扔的錢雖說很多,可實際票額沒幾個大的。但世界上有多少人不是見錢眼開呢?就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上人,也養成了一個統一的思維。
錢,越多越好。
涼祁也貪錢,而且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沒有錢,她就睡不著,不然,也不會入了血盟。
隻是今天總想做點什麼,發泄一下心裏壓抑著的情緒。
想了想,涼祁有點後悔,便不自覺的看向被圍著看熱鬧的地方。
空曠的公司大樓前,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瞪著眼睛,雙手都在抖,指著他旁邊的兩個保安不停的咒罵。涼祁在人群外圍聽到的聲音就是他的,想是說久了,男人的嘴唇有些發白,越說越激動。兩個保安一臉不耐,推搡著他讓他離開,然而男人的體格擺在那兒,之前將他從大樓裏拉出來就費了不少力氣,眼下絲毫沒有餘力再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