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告訴了蕭桓, 說皇帝要給丞相用青蒿。
他們一群禦醫, 誰也沒有用過青蒿治瘧疾, 都存了疑慮。皇帝的話, 也不知道是真的宮中秘方還是聽了別的什麼人的建議, 他們沒有把握。
因此先來告訴蕭桓。
蕭桓也有些意外, 皇帝現在的這表現他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但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去找些患瘧疾的,給他們試著用青蒿,看看如何。要是有效果, 就給父親用。”
他如此吩咐禦醫。
鄭瓔在一旁聽了,就道:“要我說,父親都病成這樣了, 就試試又何妨。從未聽說過有人被青蒿毒死的。”
禦醫不敢接這話。蕭桓深呼吸一口氣, 向禦醫道:“就照我說的辦。”禦醫應了下來。
夫妻兩個肚裏都憋著火,麵上忍耐著到送走了皇帝, 蕭桓就把鄭瓔拽進自己書房, 把門一關, 道:“你剛才當著趙禦醫的麵說的什麼混話!幸虧他是一向來我們府上的人。”
鄭瓔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 隻是咬著嘴唇不說話。
蕭桓又道:“你對我有氣, 對我說什麼都可以;父親的事, 你也能那麼說話?你把孝字忘天邊了!”
他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鄭瓔終於忍不住了:“我不孝?那你要不要休了我?”
蕭桓不吃她這一套,隻皺著眉道:“你瘋夠了嗎?”
鄭瓔忍著眼淚, 哽咽道:“我是說錯了話, 你以為你做的事就很體麵嗎?”
前段日子她千盼萬盼終於盼回了蕭桓,開心了還沒兩天,卻發現蕭桓還帶了個烏南女子回來。蕭桓將她放在一處別院裏,沒收到府中。但她盤問了蕭桓身邊人,知道蕭桓已經要那個烏南女伺候了,甚至在從烏南回大盛的路上,兩個人就睡過了。
鄭瓔氣得要死。蕭桓事情已經做下來了,是鐵了心要回護這個烏南女。
“我們府上難道缺這麼個人服侍嗎?身邊的丫鬟你正眼瞧都不瞧,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到了烏南卻帶個人回來。父親現在還病得這麼重,讓外人看著,你就很孝順嗎?”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蕭桓之前並不知道蕭從簡生病,這會兒也無話可說。
鄭瓔收了眼淚,說:“你常常要我記著身份。我看你才是該記著自己的身份——別人能買的人,你不能買。你要不是丞相的兒子,你就是買五十個一百個烏南女也無妨!”
蕭桓一聲低喝:“夠了!”
他知道自己有麻煩,還麻煩大了。因為他從沒有想過要買五十個一百個,他若真買了一百個,並沒有什麼麻煩。麻煩就在,他隻想要那一個。
這話他對誰都不能說。不能對鄭瓔說,更不能對父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