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亂成一團漿糊,鳴人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自己在哪裏,有時候身體重得好像是被什麼壓住了,有時候又輕得就像是漂浮在空中。恍惚中,鳴人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鳴人還無法獨立生活的時候,他隻能寄居在別人那裏。那家人有一個孩子,叫做加賀,跟鳴人一樣大,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歡迎鳴人,甚至是極度排斥他。所以無論是生病還是受傷,鳴人都隻能任由它自己好。
鳴人知道自己和加賀是不同的,所以他並不要爭什麼,可是看到加賀生病,呷著眼淚嘴裏喚著“爸爸媽媽”,他們就會緊張的圍著他轉的時候,他感覺到心裏悶悶的很不舒服。
他也希望自己生病難受的時候能夠得到一點溫暖,甚至隻需要給他一個帶著暖意的眼神就好,可是都沒有。他們就隻會冷眼看著,滿是寒意的眼神赤 裸 裸的詛咒著他怎麼不快點去死。
兩相比較之下,鳴人心裏更加不平衡,於是有次趁大人沒注意,偷偷把藥換成了糖果。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次的惡作劇竟會讓加賀病情加重。鳴人有些愧疚,他想要上前道歉,卻不料一盆冰冷的水伴著難堪的辱 罵聲,就這麼從頭倒下。
鳴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打起顫來,就連牙齒都凍得不斷打架。鳴人本就沒有多少衣物,如今又是冬天,他的衣服就隻能夠保證他不至於凍傷而已。
這樣忽如其來的一盆水,讓他整個人都像是沐浴在冰河當中。衣服被打濕之後,更像是冰條一樣緊緊的貼著身體,恣意的奪走鳴人的溫度。
就是這一次,讓鳴人發起高燒險些死去。也是這一次,讓他更深的明白了他們對他的厭惡。更是這一次,讓他堅定了獨自生活的想法。
看著鳴人難受的翻來覆去,還不斷說著胡話,鼬微皺起眉。其實按照鳴人的身體素質,那一點小傷風根本不足以導致他病得如此嚴重。可問題是,他剛才吃的那些藥,都不知道過期多久了。
看著手上那瓶沒有蓋好的藥,鼬倒是有些懷疑,鳴人到底是如何安全活到現在的了。
伸出手貼著鳴人的額頭,感覺到雖然還是溫熱,燒卻已退了不少,這才微鬆了口氣。轉過身,鼬正要把手中的藥拿去丟掉,手卻被抓住了。那隻手沒有絲毫力度,就像是隨意搭在上麵,卻意外的讓人無法忽視。
喃喃的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可是說了許久的胡話,加上發燒而使到喉嚨幹啞,現在鳴人已經無法吐出一個字,就僅僅隻能大概的做出一個口型。
雖聽不到鳴人說什麼,但是鼬卻已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輕歎一聲,隻能再次坐下。
畢竟,還隻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孤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