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冬。
大雪紛紛。
別墅周圍的樹枝上掛著厚重的一棒雪。
依僑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厚厚的手套,坐在院子裏那個秋千架上。
為了防止依僑坐著冷,穆如風親自在木板上,訂了厚重的毛毯,鐵鏈上握手的那一部分還纏了暖和的帶子。
冬日的清晨,空氣很冷。
微風吹著依僑貝雷帽下那長長的發絲,讓那本就雪白的臉頰帶著幾絲冷意。
輕輕地蕩著,不知道何時,身後有一雙手靠近自己。
當溫暖的手的肌膚從自己的脖子處蹭來的時候,依僑就知道,對方是誰。
她看都不看,僅僅輕輕地抿唇笑了下,“如風,我知道是你。”
穆如風鬆開手,握著鐵鏈子,轉到了依僑的麵前,“依僑,爸媽從老家寄來了橘子,今天早上,大哥帶來了一箱。”
黑色的皮手套攤開,一個嬌小地可愛的小橘子就出現在依僑的眼前。
“甜麼?”依僑仰起頭笑著問,“太酸的話,可沒有勇氣吃!”
“很甜!”穆如風拖掉手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替依僑剝橘子皮。
過後,塞了一塊到妻子依僑的嘴巴裏。
依僑咀嚼了兩口,不由地開心,“恩,真甜。”
“還要麼?”穆如風抖了抖掌心的橘子。
依僑看著他,點頭回應,“要,不過……多來幾塊。”
“好啊。”穆如風看著妻子依僑的臉頰,忍不住起了挑、逗的心思。
將幾塊橘子如數送入依僑的嘴巴。
依僑鼓著嘴巴,咀嚼得非常痛苦。於是她嗚嗚地嗯了兩聲,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穆如風憋著笑,就那麼寵、溺地看著她。
好不容易吃完,依僑才斜眼看穆如風,“好啊,如風,你這是想撐死我啊!”
“誰叫咱家依僑吃橘子這麼可愛的!”穆如風用手擦了下依僑嘴角的橘子汁,然後用略帶溫柔的語氣,湊在耳邊說,“依僑,每天呆在你身邊,真控製不住想要咬你一口!”
依僑白他一眼,看他身上那件黑色皮衣,健壯的胳膊以及大好的身材,不由地臉紅了紅,“那你整個一行走的迷、魂、湯呢,總是迷了人家的心。”
“什麼?”穆如風微低身體,沒怎麼聽清。
“我說我特別喜歡你!”依僑抬起頭,伸手抓住他胸前的皮衣扣子,“喜歡到想要把你塞到心裏,隨時隨地都能感覺到你。”
穆如風聽到,耳朵一紅。良久,伸手將依僑從秋千架上抱到懷中。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他就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子。
屋子裏暖氣同屋外不同,暖氣縈繞,帶著異常不同的溫暖。
臥室旁,床外一室旖旎。
白色羽絨服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蹭亮的地板上,還躺著一件黑色皮衣。
床褥裏,紅浪翻飛。
她潔白的肌膚緊緊貼在丈夫的胸膛裏,手腕上細致的水晶鏈子,叮嚀有聲。
穆如風的手停在妻子的耳邊,語氣很柔和,寬闊的胸膛下,隻寫著溫暖。
“小依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你很勾、引人的!”
依僑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虛汗,“不知道,反正我的第一次畢竟隻給了你。”
穆如風看著妻子嬌紅的臉龐,忍不住再次俯身親了一口。
一小口。
慢慢地從唇落到脖子,再次蔓延其下。
她看著天花板,手指落到丈夫的胸膛上,她在想,完了,這一次一定又完了。
中午,支撐著酸軟的身體,從被褥裏爬起來,打量了一下身旁同樣睡得很熟的丈夫。
男人結實的臂膀攬著妻子的腦袋,伸手將依僑帶回懷中,“去哪兒?”
依僑小聲地嘟囔著,“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該起來了?”
“太累,不想動。”穆如風眯著眼睛,自己不想動,也不希望依僑起身,但他又擔心自己的霸道惹哭妻子,便翻了個身,將妻子抱緊了些,嘴唇貼在妻子的脖子,聲音請輕忽忽,“不要,依僑,再睡會兒。”
從來都是她撒嬌,丈夫依她。如今丈夫撒嬌,請求,她當然也是大力讚同,“好,我不起,我就在旁邊陪你。”瑩潤的指甲擦著被褥伸入被褥中,她也翻身,正麵朝向自己的丈夫。
互相睡著時,她其實並沒有睡好。
——
回到別墅以後,他們的生活的確有一段平靜的日子了。
並且,值得一提地是,她同自己最愛的人好好地呆在一起,這是幸福又快樂的時光。
……
大概二點,丈夫穆如風便穿衣起來,在妻子依僑的額頭上親了一小口,“乖,一會兒飯坐好了我叫你!”
“嗯。”依僑點點頭,眯著眼睛,回味這幸福的時光。
直到一通電話闖進耳光,打破了她的寧靜。
電話是女兒穆煙打來的。
“喂,媽,我有事兒同你說。”女兒穆煙吞吞吐吐,有些難以啟齒。
依僑聽見,不由地奇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我好像懷孕了。”女兒穆煙有些抽泣,“孩子是阿七哥哥的。”
依僑聽後,開放地笑著問,“怎麼,沒忍住啊?”
“沒忍住!”女兒半是無奈地笑了下,許久她告訴依僑,“媽媽,不過,你千萬別責備阿七哥,其實是我,沒忍住。”
“嗬嗬。”依僑憋著笑,“哈,我女兒原來也像我?”
“主要是蕭七哥長得太帥,身材太好,而且又是把我當未來媳婦兒寵。我一個沒注意,就把他給灌醉了。”女兒穆煙垂著眸子,壓低聲音,同依僑說笑,“現在,人已經成了我的了。所以,我沒辦法不對他負責啊。”
“媽沒讓你不負責啊!”依僑懶洋洋地枕著,出一個挺好的主意,“反正你也早長大成人了,所以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了。當初你去到老湯那個縣城,不就是想著以後能夠跟在阿七的身邊,做她的新娘子麼?”
女兒穆煙聲音再低了低,“媽媽,你不怪女兒做錯事兒了麼?”
“沒有啊,你不也喜歡阿七哪。況且,這早點兒生孩子,更容易恢複身材。不要像媽媽,那時胖得沒法看。”依僑笑嘻嘻地說著話,“所以煙煙,不要難過,這事兒,媽媽相信你會處理好的,而且你懷孕了,阿七他不可能不管你吧。”
“嗯。”煙煙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媽媽,煙煙一定會處理好的。”
在去醫院檢查出,確實懷孕了的時候。老湯將兒子蕭七打了一頓。
蕭七無奈地跪在地上,撓撓頭,有些苦惱。這事兒……確實不好交代啊?
本來想著道歉的,不料穆煙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抓住老湯的手,含笑著搖頭,“老湯,你別打阿七哥。是我覺得阿七太帥,身材又好,然後沒忍住的。”
司機老湯含著淚,向穆煙道,“煙煙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啊!”
“我知道,沒關係啊。我來這兒讀書,就是奔著阿七哥來的。所以懷孕了也好,這樣離阿七哥也就更近了。”這麼坦誠的表白,可是讓蕭七有些錯愕。
但老湯卻是非常高興的,本來還不知道怎麼同依僑小姐說,可穆煙這麼一句話,徹底給足了他的勇氣。
“可是煙煙,這事兒我怎麼給你媽媽交代啊?”司機老湯鼓足勇氣問了這麼一句。
“不用交代!”穆煙仰起天真的臉,傻笑著解釋,“因為我前幾天就已經打電話,把這事兒告訴我媽了。媽媽說沒事兒,反正她說也知道我喜歡阿七哥。隻是……”她正經地轉過臉來,一臉笑意地望著蕭七,“就是阿七哥會不會娶我呢?”
蕭七傻樂著抱緊自己的心上人,“當然要娶咯。”
於是三人晚上就興高采烈地開了聚會,說是要在一起慶祝這件事兒。
依僑這邊自然也接到了來自老湯的電話,反正說得都是些保證以後要好好對待穆煙的承諾。寄希望於能夠在自己的後半輩子,讓兒子蕭七迎娶穆煙為兒媳婦,日後好好對待穆煙。
——
吃飯的時候,依僑就坐在穆如風的對麵。
她拿了一杯紅酒,連喝了三杯,才彷徨地笑了下,“如風,你知道麼,現在女兒已經找到幸福,徹底成為了別人的了,看來以後,我們倆隻能相依為命了哦。”依僑手撐著迷糊的腦袋,有些煩心,“說起來,這也應該是高興的事兒,可為什麼我竟然這麼難過呢?”
穆如風當然了解妻子依僑是怎樣的心思,不由得笑了下,往依僑的碗裏夾了一塊排骨,“那是因為依僑覺得,自己養了那麼久的女兒,突然成了別人家的了,心裏頭有些煩躁。同為煙煙的父母,我有深刻的體會。好依僑,但你別擔心,要知道,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以後也會拐、走別人家的女兒到我們家,那會有這樣感受的家長,豈不是也是我們的翻版?”親切地拍了拍依僑的手背。
他的分析貌似也起了作用,依僑沒那麼無奈了。
……
雪連著下了好幾天。
整個世界處於高度寂靜。
萬物也仿佛沉睡在地裏,等待著春天複蘇的那一天。
y市監獄外。
傅家老爺子和其夫人已經開著黑色的奔馳在等待了。
他們的老朋友依赴今天出監獄。
當他拎著一小包東西,蓬頭垢麵地出現在傅家老爺子和夫人的麵前時,深有懊悔,一雙滄桑的眼,蓄滿了淚水。
“老傅啊,你們……怎麼來接我了?”
“我們怎麼不能來接你啊?”那傅家老爺子眼睛裏雖然有淚珠在閃,但還是高興地將老朋友依赴抱住了。
兩個老哥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傅家老夫人站在車旁,抹眼淚。
進監獄的時候,傅家老爺子也是站在這裏相送,如今依赴出來,又是他第一時間來接,這不由得讓依赴感動不已。
“走吧?”傅家老爺子拍了下依赴的胳膊,示意對方進車,“外邊冷,回家收拾一下。”
依赴點點頭,坐進了車裏。
去到傅家,簡單收拾了一下,依赴才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他看著傅玉瀅這孩子,忍不住自責,“是我拖累倆孩子的婚事兒了?”
“不拖累!”傅家夫人掩麵哭泣,“如今你回來了,就可以為這倆孩子主持婚禮了。”
“這……我如今這樣了,玉瀅還願意認我為嶽父麼?”
傅玉瀅微笑地咧嘴,“我願意,顧伯父。其實等了這麼多年,我好像越來越發現自己有多喜歡依赴了。能夠嫁給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好,好,有玉瀅這句話,伯父再怎麼樣,也要讓阿牧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