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驚醒的燭沉茫然看著周圍笑意妍妍的為台上一對璧人鼓掌祝福的人們,忽然就覺得悶得透不過氣來,她盡量動作輕柔的轉身,獨自一人離開了會場。
漫無目的的走在學校裏,林蔭道兩旁高大的梧桐樹投下陣陣陰影為晚秋時節平添幾許寒意,太陽也就變的溫柔多了,此刻的燭沉思緒異常的清晰。可能是因為離開了人太多的地方,想事情也特別容易。
她明白,最初的卿墨言一定不是現在這樣清冷孤獨,一定是那些慘痛的經曆逼迫他成長。趙家祖宅八年前的那場大火讓自己失去了記憶,那是否也改變了墨言的一生,那一場大火到底是為什麼?那一晚究竟
發生了什麼?燭沉不是不好奇,她想過去找回記憶,可是太難了;首先爺爺刻意把她跟墨言送來蘇州難道真的隻是讀書那麼簡單嗎?未必,遠離家鄉,任何事情都無從下手,其次,燭沉的心裏始終認為,那場大
火就是墨言痛苦的根源,如果自己去查,那無異於再次揭開已經結痂的傷疤,對墨言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本想著就這麼繼續過日子也很好啊,記憶缺失未必不是好事,她可以一直這麼依賴在他的身邊,默默的享受著他的照顧、保護,可是不知道是自己忽略還是怎麼的,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身邊會站
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會是自己,其實她明白的,隻是好像有點晚了!
身後傳來陶蘭的聲音,燭沉趕緊換上一副笑容說:“你怎麼出來了?”陶蘭和燭沉並肩而行,說:“我有點擔心你,你還好吧?”燭沉笑著說:“我很好啊,怎麼了?”停止步伐的陶蘭柔聲說:“你喜歡他
吧,你的舞伴!”燭沉的腳步突然凝滯,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好像自己竭力隱藏的最羞赫的秘密被人揭穿。
靜謐的林蔭道,悠閑的長椅,陶蘭說:“我明白,很辛苦吧。”燭沉突然覺得好無力啊,辛苦嗎?其實她到不覺得。陶蘭繼續輕聲說:“他知道嗎?”燭沉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吧。其實他知不知道已
經不重要了。”陶蘭明白這種感覺,她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似有感懷說:“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折磨人啊,喜歡的人好像永遠是離得最遠的,不喜歡的卻成天在眼前打轉,為什麼不可以簡單呢,我喜歡的人
剛好也喜歡我。”燭沉苦笑說:“哪裏就那麼巧呢?”陶蘭默默點頭認同,就是啊,那些才子佳人的巧合都隻存在於小說裏吧!
和陶蘭在外麵坐了一會,就回了會場,已經開始跳舞了,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人們沒有注意到去而複返的兩個人,除了一直默默的注意著門口的卿墨言。見燭沉回來了,便疾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
低聲問:“你去哪裏了?”燭沉微微一滯,想要把手抽出來,卻沒有成功,她側頭剛好看到遠處舞池中與白誌傑共舞的佟玲兒看過來,於是淡笑著對卿墨言說:“你的未婚妻在看著,墨言哥哥就鬆手吧。”墨言
哥哥?這個稱呼讓卿墨言微微愣神,燭沉趁機抽回自己的手。她上一次這麼稱呼自己好像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他曾經刻意問過她,為何不尊長幼之序直呼他的名字,她說,叫墨言哥哥總顯得她跟自己的距離
不夠近!那如今她又這般稱呼他,是不是說明她在推開他呢?想到這裏,卿墨言拉起燭沉,也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