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論做人 品格自礪,誓做完人(5)(2 / 3)

養氣的方法,並非如人們想象的那樣,隻是靜些,其實在緊張的工作中同樣可以養氣。養氣方法不在坐與不坐,而在於是否有一種恬淡衝虛的意境。

精神高度緊張,心理壓力過大,短時間或無妨礙,若時間一久,必致傷身害體。曾國藩對此深有體會,所以“專求信悅”,尋找快樂,實際上是一種精神的解脫和怡養性情的方式。

曾國藩投筆從戎,每天都在與太平軍激烈地對抗中生存,心理壓力之大可想而知。這時,他也不忘調節自己的心理,詩歌和書法給他帶來許多快樂。而最有益其身心的,或許是詼諧的氣氛。

曾國藩學問淵博,文學根底甚深,每日批閱的文件、書信雖多,但非常認真、仔細。他為人威重,然性情幽默,批閱公文喜詼諧,很耐人尋味。

鹹豐十年(1860)十二月,曾國藩駐軍祁門。一日批閱公讀,內有浙江省建德縣團練把總李元的文書,麵用“移封”。

“移”是一種官方文書,分文移和武移兩種。文移是譴責性公文,唐代以後成為官府平行機構間相互交涉的文書:武移是聲討性公文,跟檄文相似。時曾國藩任兩江總督,集四省軍政大權於一身。而團練把總最高為正七品銜,李元把總竟用“移封敵體”,是無知還是憨?曾國藩看後,戲於封麵上題十七字令雲:“團練把總李,行個平等禮。雲何用移封敵體?”並自記:“見者無不絕倒。”

曾國藩不僅批閱公文喜詼諧,於僚佐親朋間亦是如此。郭嵩燾、郭倉燾、郭昆燾同胞三兄弟,都與曾國藩友善,交往甚深。曾國藩對他們的評價:嵩燾是著述之才,論學大哥嵩燾第一;政則三弟昆燾第一;二弟倉燾兩者居其中。故曾國藩常戲稱:

“湘陰三郭,論學一二三,論才三二一。”

立世大智慧

吾輩既辦軍務,係處功利場中,宜刻刻勤勞,如農之力穡,如賈之趨利,如篙工之下灘,早作夜思,以求有濟。而治事之外,卻須有衝融氣象,二者並進,則勤勞而以恬淡出之,最有意味。

修身礪誌、每日三省

默察天意人事,大局殆無挽回之理。鄙人近歲在軍,不問戰事之利鈍,但課一己之勤惰。蓋戰雖數次得利,數十次得利,曾無小補。不若自習勤勞,猶可稍求一心之安。

立誌以植基,居敬以養德,窮理以致知,克己以為行,成物以致用。

——曾國藩

曾國藩是一個篤實的人,平生不浮誇大言,更反對光說不練,知而不行。他在修身礪誌方麵也同樣如此,其中的要訣有五:

其一:律己先於律人。

凡是律己以嚴的人,都是有堅卓誌向的人。曾國藩一生都約束於修身自律的規範,但凡說得到的,他都努力做到:我們前麵已經說到,其律己之嚴,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比如他立誌堅持寫日記,並用楷書,”直到他逝世的前一天也未曾間斷,可見他做事是如何地律己了。

帶兵的人最要緊的是得人心,而得人心的不二途徑是律己以嚴,隻有以身作則,身先士卒,才足以指揮將士,激勵兵心。曾國藩的戰略本來平常,他所以能得到最後勝利,完全是待自己嚴厲的結果。

非但如此,曾國藩直到年已衰老,位居總督,對於自己仍不肯稍失檢點,他在日記中說:

“餘日衰老而學無一成,應做之文甚多,總未能發奮力之。忝竊虛名,毫無實際,愧悔之至!”“日月如流,倏已秋分。學業既一無所成,而德行不修,尤悔從集。自顧竟無湔除改徙之時,尤愧局已。”“到江寧任,又已兩月餘。應辦之事,餘未料理。悠悠忽忽,泰居高位,每日飽食酣眠,慚愧至矣!”可見曾國藩一生,沒有一天不在嚴厲地監視自己,教訓自己。也就因為這個緣故,使他在道德和事業方麵,一天天的進步。

其二:每日三省:

荀子《勸學篇》中說:“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已,則知明而行無過矣。”如果一個人廣泛地學習,每天多次反省自己,他就會變得聰明,而且,行為也沒有過錯。這裏最難的不是“博學”,也不是“省乎已”,而是“日”和“參”,不僅“每天”,而且“多次”反省自己。

曾國藩對自己的要求比荀子還嚴格,要求也更具體。在道光二十二年正月的日記中,他這樣寫道:“凡事之須逐日檢點,一旦姑待,後日補則難矣。況進德修業之事乎?(湯)海秋言:人處德我者不足觀心術,處相怨者而能平情,必君子也。”

曾國藩不僅逐日檢點,而且事事檢點,曾國藩的這種檢點思想,並不是他心血來潮的奇思異想,實在是紮根於深厚的文化傳統的自然秉承。孔子就說過“見賢思齊(看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看到別人有毛病就反省自己,孔子大概是中國第一個善於反省的大師,曾國藩最服膺於他,表示“願終身私淑孟子”,“雖造次顛沛”也願“須臾不離”。而孟子是從別人對自己行為的反應中來反省的,他最著名的方法就是“反求諸己”:愛人不親,反其仁(反問自己的仁德);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曾國藩認真鑽研過的程朱理學也強調“正己為先。”曾國藩正是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來“逐日檢點”的,由於認為檢點是事關進德修業的大事,所以,他才對自己要求得那樣嚴格,不許自己有一天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