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母親似平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她依然坐在那裏含笑看著他,保持著沉默。威爾遜又結結巴巴地問:“母親,您怎麼不說話啊?”這時,護士小姐走了過來,她告訴威爾遜,他的母親早已完全失聰。威爾遜睜大了眼睛,直到這時,他才知道了真相:原來,在那次毒氣泄漏事故中損壞了聽覺神經的不隻是他,還有他的母親,隻是為了不讓威爾遜更加絕望,母親才一直將這個痛苦的秘密隱藏到現在。母親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威爾遜用手語和唇語交流。因為很少開口,如今都不怎麼會說話了。威爾遜想起年少時對母親的種種誤解,不由得抱著母親痛哭起來。
威爾遜和母親回到了家中,初春時節,在開滿粉紅花瓣的櫻桃樹下,伴著柔柔的和風,威爾遜再次為母親拉起了小提琴。他知道,母親一定聽得到自己的琴聲,因為她是用心去感受兒子的愛和夢想。雖然他當年在母親那兒得到的隻是無聲的鼓勵,但這其實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奉獻給兒子的喝彩!
也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便把心底裏那些未泯的愛和感情都傾注到了我的身上。
這個年齡不大卻曆經磨難的瘦弱女子,為我和哥哥奉獻了她的所有,並用這種決然的方式,讓我在這個世上又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
我永遠的嫂子
●佚名
她叫慧心,是哥哥領回的第N個女人。
剛來的時候,她就手足無措地站在我家破舊的客廳中間,衝我羞澀地笑著。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她。以前我管哥哥帶回來的那些女人一律叫姐姐,可是她的年齡隻有21歲。比我還小兩歲。所以,第一次見麵,我們相視無語。
10年前,父母雙雙離世後,上高二的哥哥就輟了學。兄妹倆人相依為命,我們靠父母留下的微薄積蓄艱辛生活。他本來打算做點什麼以便掙點錢供我讀書的,可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吃不了苦頭,最後一事無成。之後,他又跟社會上的不良少年攪和在一起,喝酒抽煙打架,無所事事。每次,手裏拿著哥哥通過投機倒把為我籌得的學費,我心裏都有說不出的酸澀……
在外人眼裏,哥哥無品無德,放蕩不羈。可對我,他一直像個長輩一樣,嗬護著我,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後來我想,也許那時候我們都小,他隻能用這種爭強鬥勇的方式顯示自己的強大,很男人地護衛我不受別人的欺淩。上高中以後,為了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哥哥學會了做飯洗衣,並且一直堅持到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在他和他的狐朋狗友聚會回來或者打破別人的腦袋被找上家門的時候,我哭著勸他好好做人,別在外麵惹事生非,怕我不高興,每次他都會老實地在家待上幾天……
也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便把心底裏那些未泯的愛和感情都傾注到了我的身上。
哥哥經常不在家吃飯,所以,晚餐都是我隨便打發自己的。可那天一進家門,我就聞見廚房裏飄來誘人的香氣,是慧心正在炒魚香肉絲。她不好意思地說,聽哥哥說我愛吃這道菜,就特意為我做了。我還發現我們破舊的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尤其是哥哥的房間,床頭的桌子上還插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陽台上,我和哥哥的髒衣服也被她洗幹淨了晾在那裏。這些多像我幻想中的家的感覺啊,我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她慧心,一個和哥哥以前帶回來的女人不一樣的女人,一個給我溫暖的女人……
慧心沒有工作,在家裏幫我們做家務。開始的幾天,每次下班一進門看到的都是她灰頭土臉地拿著刷子粉刷我們家暗黃發黑的牆壁,我想幫她,她卻說:“這活你幹不了。飯我做好了放在鍋裏,快去吃吧。”她比我小,卻像母親似的照顧我。
慧心告訴我,她從小沒有母親,上大二的時候,一直苦心供她的父親積勞成疾,總是腰疼得直不起身子,沒辦法給她學費了。為了給父親治病,她聽同寢室的女生說坐台掙錢快,就含著淚瞞著家人綴了學,偷偷去歌廳坐台,她就是在那兒認識的哥哥。哥哥曾經對她說,她根本不是那條道上的人,不該待在那種地方。並且哥哥從不對她動手動腳。接觸幾次後哥哥知道了她的情況,給了她幾千元錢讓她先給父親看病。現在父親的腰差不多好了,也能於點兒輕活了,她就出來找哥哥,因為她覺得哥哥雖然經常出入那樣的場所,卻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