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閃躲一般的藏了藏,見他目光直直的射過來,身子猛地一顫,她縮了縮袖子下的手,唇角微微嚅動。
“你的眼睛……”宮柏話音剛出,顧傾便一把推開宮柏,腳步慌張的站在湖水邊,感受著暖風縷縷吹來,將她的發絲吹亂。
“你不必說,也不用問,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實情的。”顧傾臉上閃過一絲倉皇,她用耳朵聽著四周的動靜,隻聽流水聲潺潺清澈,鳥鳴聲悅耳動聽。
宮柏持酒的動作一頓,隨而灑脫一笑,似乎滿不在意般:“你的事情與本王有何幹係?世間暢快之事便是飲酒賞景,既然你不願意說,本王也不會強人所難。”他一揮廣袍,瀟灑坐下。
輕指將酒倒在碗中,對著顧傾道:“今日我們不談別的事情,便隻是飲酒賞景,你看不到,那便聽,自行幻想出來的未必會比實景差。”他眼角輕揚,眸中有著不清楚的情愫。
顧傾一滯,未曾想到宮柏竟然半途而廢的不質問了,隨而轉身,衣炔舞動間,不是女子,有著男子的灑脫自然。
她憑著感覺來到宮柏前坐下,就感覺到宮柏將一碗酒遞到了自己的手中,顧傾蹙眉之後便痛飲一碗,自顧自地慌亂再倒了一碗,悠悠道:“未必有那麼多自以為然,未必有那麼多的理由去選擇做什麼事情。”她斂眸淺笑。
宮柏眸子死死的盯著顧傾那副淡然做派,心裏卻早已經沸騰起來,強忍著內心的波動:“傾妹妹倒是淡然的很,雙目失明還能這般泰然自若。”
“我不是身處高位的帝王,亦不是擔心吃飽穿暖的棄兒,失明於我而言,又如何淩亂心神呢?”顧傾輕含一口烈酒,烈酒灼喉,刺痛的是神經,卻又顯得麻木。
“那倒也是。”說著宮柏自袖中取出一支笛子,湊到嘴邊,吹了起來,悅耳的笛聲傳了很遠。
正在院落看書的顧傾塵淡然的麵上閃過幾絲倉促,他改了平時風雲不變的信步閑庭,直接運功飛了過去,便看到自家妹妹正和六王爺飲酒賞景。
他不由地搖了搖頭,自己最近倒是疑神疑鬼多了。
來了自然也不能在回去,他信步走了過去,看著顧傾那難得安靜的背影,唇畔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卻在看到顧傾身著男袍的時候,唇角的笑容一僵,強忍著教訓的語氣,坐到了一側,卻見顧傾雖是目光對著這邊,卻不曾說半句話。
不由仔細望去,就看到顧傾那如水般的眸子此刻毫無靈氣,對比夕日的波瀾不動,今日怕是死一般的沉寂吧。
難道?
他懷疑的朝著顧傾的眸底望去,卻見裏麵沒有一絲景象,心裏不由地一驚,見宮柏吹笛之餘點了點頭,顧傾塵溫潤的氣質褪去,一身冰冷漸漸濃鬱起來。
感覺周身氣溫都降了幾個度,顧傾臉上訝異,雙手不停的摩擦著胳膊,緩緩問道:“攝政王嗎?”
在她心中,也隻有宮墨寒才會散發這麼冷的氣度,聞言,顧傾塵周身的冷氣更加濃鬱,他語氣陰沉的問道:“傾兒,你的眼睛為何……為何會這樣?”
大哥?顧傾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之意,隨而無奈的撇唇淺笑:“或許是暫時的吧,哥哥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很好。”顧傾轉頭,用無神的眸子盯著顧傾塵。
這樣會讓人不由地產生一股錯覺,認為麵前這個人那雙清若流水的眸子正在注視著你一般,沒有睥睨的不屑,隻是正視著你,將你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傾兒,這件事情上你怎麼能這麼草率的自作主張決定了呢?”顧傾塵一看顧傾,便知曉顧傾失明定是與一個人有關係,可能是生命挽救,等價交換的關係。
可是他礙著宮柏在場,並沒點破,卻也已經說得切切實實了,讓顧傾自己悟透。
顧傾怎麼不明白,可是這件事情偏偏耽誤不得,想此,顧傾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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