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吹得更加蕭瑟,顧傾塵終是抵不住顧傾的眸光,服了軟,緩聲道:“傾兒你還是先回房吧,我與六王爺有事情要談。”
那幽深的眸光之中帶著寵溺,可惜顧傾看不到。
顧傾點了點頭,便起身欲要離去,卻見顧傾塵彈了一聲,一個人影出現了顧傾的身邊,朝著顧傾塵點頭示意,顧傾麵上雖是驚愕,卻還是任由此人挽住了自己的手,攙扶著自己。
此時,那優美的笛聲已然消卻在空氣之中,顧傾塵抬眸,斂袍坐在了石凳之上,對著宮柏淡淡的道:“多年未見,你……倒是沒有變化,墨寒倒是變了不少。”他語氣之中頗有無奈之意。
宮柏不禁叱笑,唇畔已然浮著輕揚的神情,線條柔和了不少,頗有幾分向往:“時日磨煉,幾人能經得住,又豈有不變之理,傾妹妹的變化倒是更加明顯呢。”
“那倒是。”顧傾塵揚手將酒揮灑在地上,隨而仰頭暢喝一口,“許久不曾這般痛快了。”
“卻也隻因雪姨留下的那兩塊紫玉佩不是?”宮柏唇角浮起淡淡的嘲諷之意,當年雪無淚逝世,不曾留下任何物件給顧傾塵兄妹。
唯一的囑托便是那兩塊定親的紫玉佩,要兄妹兩人勢必奪回。顧傾塵那塊早給了一世家女子,因女子心有所屬,顧傾塵又無心凡塵****,便將各自的婚約物件退回了。
隻是顧傾早些年心托葉非雙,她的那塊紫玉佩便沒有要回,時隔多年,葉非雙早已經封了側妃,又是顧傾的庶姐,這婚事怕是也不成了。
顧傾塵眸子黯然了幾分:“不知傾兒的紫玉佩可曾要回,若是讓不軌之人發現玉佩之中的秘密,傾兒怕是糟了。”他拿著酒的手亦是一頓。
宮柏悠悠一笑:“葉非雙已經與傾妹妹退婚了,據說紫玉佩前些日子就奉還了,你若是不放心,現在便去確認一下。”他白皙的手腕微微揚起,酒香肆意在口腔中打轉。
……
許是擔憂過甚,顧傾塵抬步走進顧傾閨房之時,就見顧傾瞪著無神卻大的眼睛望著對麵的窗花,明明看不到,眼中卻像有千山萬水。
顧傾塵笑容一僵,走上前去撫了撫顧傾的頭發,“傾兒,這便是你莽撞要付出的代價,唉。”似是歎息般的搖了搖頭。
被顧傾塵摸頭發,顧傾才猛地驚醒,便聽到這番話,唇角微微裂開,希望能夠不讓顧傾塵擔心,她俏皮的說:“哥,吃一塹長一智,我以後定要不會這般了。”心中卻是想著,若是還能重回,我還是會這樣做。
顧傾塵自是不知曉她內心的想法,隻好坐在一旁,質問道:“傾兒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才會把自己搞成這般樣子?”他話語之中的急切顧傾自然能夠聽到。
她心神一滯,不想讓顧傾塵難過,不禁麵露難色。
“說!”見此,顧傾塵語氣之中多了威脅之意,似乎顧傾不說,便會如何。
“哥你何必為難我呢?”顧傾開口問道。
神情之上盡是倉促之意,就連那新換的紅裳也遮不住滿臉的慘白之意。
她便是知曉顧傾塵得知自己是為了救治爺爺才會這般,會心痛,會自責,便將苦都往自己的嘴裏咽,上輩子早已經熟練的事情,這輩子想是清福享多了才會這般不堅定,致使內心有了幾分動搖之意。
雲緋睜開眼睛,感受著顧傾的為難之意,小手一揮,隻見顧傾幽幽說道:“你不要在這般了,爺爺身中蠱毒,我恰巧遇到高人有這蠱毒解藥,交換是要我雙目失明,我便應了,雙目失明抵過爺爺一條性命,也算是賺足了價值。”話落,就見顧傾捂住嘴,似乎不明白這段話為何從自己的嘴中說出來。
聞言,顧傾塵眉頭緊緊蹙起,心神蕩漾了幾分,沉聲道:“傾兒是我讓你受苦了,爺爺確實不能不救,卻也不用犧牲你的雙目啊,其實有很多方法的,隻是你沒有去嚐試。”他黯然神傷了幾分。
他不曾告訴過,一對紫玉佩組合在一起,便有解毒之效,延年之道。
這也不過是紫玉佩的一個小小的用途罷了。
他閉上了雙眼,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那高大的身體有幾分顫抖之意,顧傾蹙眉,挑唇道:“哥你不用自責,是我願意的,若是換做你走投無路,也會這麼做,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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