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跟你說吧,我老家是十年九災的地方,幾乎每年都要遭受水災,房屋毀了蓋、蓋了毀,好幾十年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老人的話匣子打開了。
“那就搬遷嘛。”我輕描淡寫地建議道。
“故土難離啊!”老人接著跟我講他家鄉那塊土地是多麼富庶,講那裏曾出過什麼樣的曆史名人,講村裏的人多麼善良、能幹,講村裏的人怎麼跟洪水搏鬥等等,老人不緊不慢地向我講述著,語氣裏麵洋溢著由衷的自豪。其實,對於他講述的這類內容我早已熟視無睹,已沒有多少傾聽的興趣了,可老人仍談興十足地絮絮地向我講他的家鄉如何如何,聲音也越來越大,我開始有些厭煩地看表,希望我的朋友此刻馬上出現。
“唉,可憐那些孩子了!”老者大概看出了我的不耐煩,突然轉了個話題,但又戛然而止,臉上浮著顯而易見的焦慮。
“孩子怎麼可憐了?”我一愣,隨即拋出這個疑問。
“你不知道,因為窮困,很多孩子上不起學,五十塊錢的學費,有時就可能讓一個學習不錯的孩子被迫輟學。作為特殘軍人,我的撫恤金本來夠我生活得很好了,可一看到那些失學的孩子,我的眼睛就疼啊,你說我還能在家裏待著麼?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這樣給孩子們募集一點兒學費了。”老者忽然有點兒羞愧地低下了頭。
哦,原來如此!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猛然撞了一下,我的目光再次掠過陽光中的那個小紙牌,並將眼前的老人與那幅非常熟悉的“希望工程”宣傳畫聯係起來。紙牌上的八個字像跳躍的火苗,灼著我的眼睛,我忙掏出兜裏僅有的一百元錢,恭恭敬敬地放到老人麵前的紙盒裏。
老人拉住我的手問我的名字,我連忙說不必了。老人堅決不肯,他掏出一個本子,上麵工工整整地記著一排名字,每個名字後麵寫著捐錢數目。老人告訴我:“我是在募集愛心,不是在乞討,凡是捐錢超過五元錢的,我都要記下來,我要讓那些受捐助的孩子懂得感激,懂得回報。”
“是的,您絕對不是一位乞討者。”望著老人那隻空蕩蕩的臂管,一股對英雄的崇敬感油然而生。
走出好遠好遠了,我仍禁不住回頭望去,望望陽光中那個老人。
在這座繁華、喧鬧的大都市裏麵,很少有人願意停下腳步,來傾聽一位陌生老人的故事;相反,由於某些先入為主的偏見和誤解,人們常常會不由自主地顯出一些漠然,就像生活中有許多不該忽略的,卻常常被人們忽略一樣,老人動人的故事很少有人知曉。
其實,很多的時候,如果我們能夠停下腳步,能夠再耐心一點兒,能夠細心地問詢或傾聽一些,我們就會驚訝地發現,就在那些被世俗的葉片遮蔽的枝頭,正墜著許多純淨、可愛的果子,那上麵閃爍的美麗的光澤,袒露著生活的充實與美好。我們應該像熱愛陽光一樣,熱愛生命旅途上那些點點滴滴的溫馨與美麗……愛似陽光,照耀和溫暖著世界上的每一個生命,急匆匆走過的人不會理解它的魅力所在。停下腳步,呼吸那陽光的味道,你會更加熱愛溫馨的生活,更加熱愛美麗的生命。
生活對愛的最高獎賞
馬德
有一個鞋匠,在這條街的拐角處擺攤修鞋有好多個年頭了。
有一年冬天,他正要收攤回家的時候,一轉身,看到一個孩子在不遠處站著。看上去,孩子凍得不輕,身子微蜷著,手已經凍裂了,耳朵通紅通紅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眼神呆滯而又茫然。
他把孩子領回家的那個晚上,老婆就和他慪了氣。對於這樣一個流浪的孩子,有誰願意管呢?更何況,一家大大小小的幾口人,吃飯已經是問題,再添一口人就更顯困窘。他倒也不爭執,低著頭隻是一句話:我看這孩子可憐。然後便聽憑老婆劈頭蓋臉地罵。
盡管這樣,這孩子還是留了下來。鞋匠則一邊在街上釘鞋,一邊打聽誰家走丟了孩子。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並沒有人來認領這個孩子,孩子卻長大了許多,懂事聽話,而且也聰明。這家人逐漸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家裏即便拮據,也舍得拿出錢來,為孩子買穿的和玩的。街坊鄰居都勸他們把孩子留下來,老婆也動了心思,有一天吃飯,她對鞋匠說:“要不,咱們把他留下來?”鞋匠悶了半晌沒說話,未了,把碗往桌上一丟:貼心貼肉,他父母快想瘋了,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