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愁什麼呀?難道你這半夜的不睡覺,是四處亂逛,又想抓小少爺?”無求略一思索,不愧是好到能同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很快就明白了雲軒的苦處。
“可不是嗎?小少爺最喜歡躲在樹上睡覺了,我沒事就一棵樹一棵樹下尋過來,結果把別墅裏的大樹差不多全尋了一遍,可還是沒有發現他的半個蹤影,這小少爺的身手是越發了不得,以前咱還能嗅著點他的氣息,能追蹤到他的位置,而現在,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那小子,你別說,還真是的,和當年少爺的性子,真有得一拚,我巡夜的時候,也幫著你留意一下,如果有見到小少爺,我就替你把人給抓著,不過說句實話,現在就憑小少爺的本事,他就是真的站在我麵前,給我機會讓我去抓他的話,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那小鬼頭別看著身形小,個頭也不高,人可精靈著呢。”
兩人圍著藍小寶你一句,我一句就這樣在下麵拉開了話題,而他們要尋的人,此刻正仰躺在他們不遠處的屋頂之上。
我看得見他們,聽得見他們的交流;而他們卻並不知道我就藏身在離他們不足五米的範圍之內。
“哼,再會躲,我就不信那小子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再過幾天,可就是他8歲的生日,就算你我不說,少爺和少夫人也決計會為小壽星張羅生日的,到時候,就不怕他不出席,隻要他現了身,那就是我們收網的時候。”雲軒謀劃來謀劃去,所能想到的,便隻有巧妙地利用這一點。
“你已經同少爺夫人商量過了?”無求更靠近一點,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低低地詢問。
這一回,透過不算濃鬱的樹縫,我居高臨下,親眼看見雲軒那家夥重重的點了下頭。
靠之,爹地居然也要出賣我,夥同這個醫學生化界的瘋子一起瘋狂!
我不要,我不要!
小白鼠什麼的,最討厭!
我掰著手指頭,無意識地掐算著,十歲之前不會有事,那麼我還有兩年安然的時間。
在這兩年裏,我是甘心被人當成小白鼠,今天這裏紮一針,明天再喂顆藥,後天拉出去溜一溜好呢?還是做我最想做的事情,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無疑,我當然向往的是第二種。
可是,天大地大,我到底要去哪裏好呢?
於是,在星空之下,我躺在屋頂之上繼續冥思苦想。
樹下兩個人一直小聲談論了很久,直到兩人都有些疲倦,這才分道揚鏢。
雲軒一無所獲,打道回他的“研究室小窩”,而無求則繼續去巡夜。
第二天天未亮,苦思了一夜的我,終於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之前藍竹和我們辭別的時候,我記得他說過,他要去西藏,四外走走。
西藏,那地方,地處偏遠之境,他的爹地就算勢力再大,估計他的爪牙也不會伸到那麼遠那麼偏的地方。
二來藍竹並不是個性子很熱的人,相反,整個人冷冷清清的,話不多,也不喜歡多管閑事,如果他萬一在西藏和那小家夥不小心碰上了麵,那麼,兩個人還可以結伴同行,說服他,比說服別人要來得更容易些。
於是,西藏之行就這麼定了下來。
黎明尚未破曉,我又是幾個飛躍,尋著了一棵大樹之下,左右觀望了下,確定無人,於是我開始在一排的花壇綠化樹下麵一陣翻弄,翻出了一個塑料膠袋包好的一包東西。
“嘻嘻,有了這個玩意兒,本少爺上路的路費就足夠了!”不要懷疑,那裏麵自然是本少爺私藏的私房錢!
嘎嘎,既然決定要跑路,自然要準備帶些路費以便應急,否則的話,要本少爺在路上喝西北風去嗎?
他喜滋滋地將這包東西給收在了貼身的衣袋裏,這才揚了揚身上的塵土,踏著黎明前最後的一絲暗黑,飛奔出了別墅的高牆。
三天,三天的時間,很快一晃而過去,三天之後,迎來了我的生日,那會兒,我已經在趕往西藏的火車上了。
在火車上,我半眯著眼,暗想,這會兒別墅裏恐怕早已經亂作一團了吧,爹地媽咪要是知道我就這麼遠走高飛扔下一切不管不顧的話,肯定會氣得跳起來的,尤其是我那個霸道強勢的爹地,估計連砍我一刀的念頭恐怕也有了。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很開心,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我不知道的是,由於我的任性和自私,對於我的消失和出走,最傷心的人,莫過於我的親親媽咪。
當然,這是在以後我在外麵玩膩了,不得不回到夜家時,才知道的情況。
那時的我,還不懂這些,不知道身為一個母親的苦和擔憂。
據後來他們和我講,當時的媽咪,哭得雙眼腫得跟個桃子似的,而正嗷嗷待哺的妹妹,也受到了悲傷氣氛的感染,哭個不停。
暴跳如雷的爹地,果真跳起來砸了當時據說為了我的生日而準備的各種美食。
好好的一個生日慶祝會,硬生生因為我的缺席和消失,而搞得大家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