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筠跪著,麵上恭敬,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恭,心裏卻早已嚷嚷開。
糟了,被罰跪了!
頭一次,她覺得身份這種東西是必要的,難怪這麼多人搶著做皇後。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日的請早安格外漫長:明明所有事情都已處理完畢,皇後卻遲遲不放人,拉著一群嬪妃嘮嗑。
璃筠抿著嘴唇,心裏暗呼:這下慘了,這膝蓋八成是要腫了。
除了璃筠,還有一人如做針灸。
那就是,顏貴妃。
不同於璃筠的軟弱,顏貴妃卻是鋒芒畢露,眼裏的狠毒不加掩飾,直直的盯著皇後。
在場的每一位嬪妃,都被她這不要命的凶狠震住,開始考慮現在換陣營還來不來得及。
感覺到她的目光太有震懾力,蕭何終於願意放人了。
她清清嗓子,“既然無事,那各位妹妹都回去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鬆了口氣:這裏太可怕,還是回去宮裏舒舒服服窩著吧。
所有人陸續散去,包括被人攙扶著的璃筠,也拚盡全力走得飛快。
等到蕭何殿恢複冷清,顏貴妃終於開口了,她冷冷的說著,不再似以往那樣高高在上,“你給本宮等著,和本宮作對,下場隻有死!”
蕭何不禁打了個冷顫,顏貴妃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那怨毒的眼神,幾乎能把人殺死。
她開始擔憂起來:別人不知她是否得寵,自己還能不清楚?在皇上的眼裏,自己不過是顆棋子,是煙霧彈,為的隻是保護某個白癡。
可轉念一想,隻要他還在乎那人,就不會任由顏貴妃將她弄死,畢竟自己還是有點作用的。
確定了自己的價值,蕭何就放下心來,安安心心的等著羽墨殤來為她出頭了。
正午的太陽毒辣,璃筠又傷到了膝蓋,隻能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愜意的看著書。
看了一會兒,她似是困了,將書一合,就閉上了眼睛。
一旁伺候的春風眼眸一沉,卻沒有出聲,拿起扇子為她搖起風來。
迷迷糊糊的,璃筠就要沉入夢鄉,卻聽見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
她的眉頭皺起,對春風說道,“外麵怎麼如此吵鬧?”
春風的臉色微微一變,卻馬上就放下扇子,“奴婢出去瞧瞧。”
璃筠點點頭,“外頭天氣熱,你記得打把傘。”
春風不語,快步向外走去。
等她走到殿外,饒是她這樣見過大場麵的人,也被嚇了一跳。
養心殿外,密密麻麻跪著幾十號人,嘴巴裏還在嘰嘰喳喳的喊個不停。
而養心殿離聽雨軒,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看不清具體的情況,也聽不見具體的內容,卻能看見大體的陣仗。
為了回去交差,春風無奈的向養心殿走去。
走得近了,她才發現,跪著的竟然是以右相為首的一撥人。
“皇上,您怎可如此寵愛那妖孽。”
“皇上,萬萬不可因為美色而誤國啊。”
“皇上,您竟然連祖訓也忘記了嗎?”
“啊,這江山,是要毀在你這昏君手裏了!”
跪著的人,嘴巴嘰嘰喳喳的,嘴裏的措辭也極盡刁鑽。
羽墨殤坐在殿內,將他們的哭天喊地聽得一清二楚,眼眸沉著,心裏更是陰沉。
他招手,“讓眾位大人各自回去吧,現在天氣炎熱,朕甚是擔心。”
他的語氣誠懇,如果光是聽著的話,八成會覺得他確實為那些大臣擔心不已。
可當傳話太監走後,羽墨殤悠閑的拿起一旁的碗,小酌一口,“恩,夏日裏喝烏梅汁,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那太監走到殿外,麵對著黑壓壓一群人,嚇得腿都發軟,更加說不好皇上的口諭了。
他結結巴巴,假裝威嚴的轉達,“皇上口諭,天氣炎熱,眾位大臣請自行回去,皇他,他。”
還沒等他說完,跪著的人就發出了爆炸般的聲音,“臣等不回去,臣等要一直跪到皇上答應,那妖物一日不除,臣等一日不回。”
小太監抹了把冷汗,現在的情形,好像比剛才還嚴重!
顫顫巍巍的,他溜回了養心殿,隻希望皇上不會遷怒於他。
可惜,那隻是他的美好幻想,因為還沒等他開口,皇上的臉色就已經黑得如墨汁了。
“辦妥了?”羽墨殤沉聲問著。
“回,回皇上話,奴才按照您的話,傳達到位了。”那太監已經感覺到了危機。
羽墨殤的臉刷的一下又變了,剛剛還是肅殺的秋,現在就是寒冷的冬天了!“那麼,外麵那些人,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