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一把扯住她,嗬斥道,“胡鬧什麼,那可是皇上。”
秋雨白了疾風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縱然他是皇上,那跪著的也還是我姐姐,姐姐受苦受難,我可放心不下。”
疾風一聽,手也驟然鬆開,他倒是從來不知道秋雨這麼固執。
趁著這空隙,秋雨刷的衝到羽墨殤麵前,標標準準的跪下,“皇上,奴婢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看在小主的麵子上,您有話還是等她站起來再說吧。”
秋雨說這番話時,本就沒有抱太大期望,她已經做好了一同受罰的準備。
羽墨殤卻眼神閃了閃,然後心裏歎了一聲:是啊,這是筠兒的婢女,朕現在這樣罰她,筠兒醒來了還不定得怎麼鬧呢。
“起來吧。”羽墨殤沉聲說道。
秋雨的眼神活躍,掩不住的興奮閃耀著,她小心翼翼的浮起春風,給了一個活潑俏皮的眼神。
春風的心猛地顫了顫,真的是她太小心眼了?雖然秋雨和她同時看上了疾風,但這也怪不得秋雨啊……
羽墨殤看著她的眼神,心裏明白了幾分,“筠兒的毒,是你下的?”
“嘶。”她還沒回答,便傳來秋雨的吸氣聲。
春風沒有回頭,而是低下了頭,沉思起來。
若是之前,她必定毫不猶豫的承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有什麼好逃避的。
可現在,她一想到自己承認以後,秋雨可能會鄙夷的看著她,小主可能會憎惡的看著她,她就猶豫了。
秋雨沒有錯,小主也沒有錯,是自己的心胸太狹隘啊!
見春風沉默不語,羽墨殤已經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沉聲說道,“解藥。”
春風的眼眸暗了暗,抬頭,淒楚的笑道,“沒有。”
羽墨殤的心頭一跳,沒有解藥?剛剛清顏說沒有解藥,現在她也說沒有解藥,難道這毒是無藥可解的?
秋雨卻先一步跑了過來,拉起春風的袖子,擔憂的說道,“姐姐,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被冤枉了!”
春風的心裏又是一暖,眼前的幾人,雖然關心小主,但聽見她說沒有解藥,最先想到的不是質問。
特別是秋雨……她頭一次覺得自己虧欠了秋雨:她那麼信任自己,自己卻斤斤計較。
羽墨殤不語,因為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雖然這春風別有心思,但絕對不是這樣歹毒之人,不會下這麼重的毒手。
“你下的,是什麼毒。”羽墨殤追問,如果沒有解藥,那知道了是什麼毒,也就好解多了。
三人齊齊望向春風,眼神裏充滿著希冀。
沒想到,她卻忽然搖了搖頭,聲音嘶啞,眼眶通紅的說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羽墨殤皺起眉頭,蹊蹺,比想象中蹊蹺多了,“你別著急,慢慢說。”
春風這才稍微平息下來,“今天早晨一醒,我就覺得腦袋生疼,然後就聽見有個聲音一直說,我下毒害了小主。可是任憑我怎麼想,也想不起是什麼毒,哪裏來的,可有解藥。”
一番話下來,幾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分明是栽贓,還是很高級的栽贓。
於是,線索就這麼斷了,斷的突然,斷的詭異,卻又斷的合理。
“吱嘎。”門推開,太醫抖抖索索的出來了。
他還沒說話,既猛地跪下,將頭埋在地上,“微臣無能,診不出是什麼毒。”
羽墨殤怔住了,他看著屋內,璃筠正昏睡在床上,而他卻束手無策。
那太醫的身體不自覺的抖著,他已經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準備,卻又忽然傳來了羽墨殤的聲音,“你先起來吧,你不能看出是什麼毒,那幫她把性命吊住呢?”
太醫一怔,完全沒有料到自己能死裏逃生,“能,能!”
羽墨殤揮揮手,“那你先照料著,有什麼藥材需要,盡管去取,隻是別把消息泄露出去。”
“是,微臣一定不會泄露消息的。”那太醫拍著胸脯保證:已經撿回了一條命,當然要好好珍惜了。
吩咐完這個,羽墨殤看向疾風,“你守著這裏,不要讓不相幹的人進來;秋雨,你先照料著筠兒。”
春風垂著眼睛,頹廢的站在一旁,許久才鼓起勇氣,“皇上,那奴婢。”
羽墨殤抿著嘴唇,許久下定決心說道,“你先歇著,筠兒的事情你暫且不要插手。”
片刻之後,皇城便貼出了皇榜,說宮中貴人病重,急召神醫相助,至於那貴人是誰,卻沒有說明。
然而他雖沒有說,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比如梁聞昌,比如風雨閣,又比如魔宮少主司馬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