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說沒有,能讓他心生嫌隙: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老是能聽到,卻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隻有真實的案例擺在麵前,理解的才會更深刻。
“我……沒有。”陽影的聲線難得頹廢。
右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大人,你怎麼會沒有!按照往常的規矩,這解藥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應該到你手中,你竟然說沒有?!”
“我原本便不是那麼在意,若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有這回事情了。”
右相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起來:陽影沒有解藥,說明這解藥有可能在新的來使身上。
若是他將陽影的行蹤透露出去,那人大約會給他解藥。
右相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惜命,比誰都惜命!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大人……”右相小心翼翼的表達著自己逐客的心意。
陽影忽然起身,手刷的卡住了右相的脖子,“右相大人,你果然像要將我賣掉,去換解藥。”
陽影此時的樣子很是嗜血,駭得右相全身不停冒冷汗。
他此時卻沒有討饒,自己的想法被看透,就說明他已經起了殺意。討饒……是沒有用的。
“大人,實話和你說,小的惜命,既然你沒有解藥,那就不要怪小的了。”
陽影卻忽然朗聲笑了起來,“哈哈,位極人臣的右相,原來也不過爾爾,難怪這麼多年了,也還隻是右相。”
“你,你說什麼!”
右相啊!這是他一生的痛。
自己靠著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卻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毛頭小子上位,永遠排在他之前,永遠壓他一頭。
“我笑右相真是愚鈍之人。”
“你,放肆!”右相氣得話也說不利索。
“右相當真是老了,連別人的意見也聽不進去了。”陽影淡淡的說道。
其實,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激將法,偏偏右相被戳中了痛點,什麼也分辨不出。
“你說,你給我好好的說,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管你是誰,都要你沒好果子吃。”
陽影暗暗鬆了口氣,好歹這條毒蛇,還是有弱點的。
“天真,真是天真。若是那人身上帶著解藥,肯定早就給你,何必拖到現在?”
“你的意思……”右相不可置信的問到。
“沒錯,他們一開始就不打算留著你我,不打算留你活過半個月。”陽影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他們覬覦著羽國,就要依靠我的力量,沒有我,行事哪裏會這麼方便!”
“是,他們覬覦著羽國的話,就離不開你;但若是羽國不是羽國,羽國跟著姓竹呢?”
右相頓時張大了眼睛,“不,不會的,半個月……”
陽影嗤笑一聲,“若是沒有人相助,半個月自然是遠遠不夠的;但是有了你的鼎力相助,半個月……足矣。”
“不,不會的……”右相似乎已經魔怔,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
“以我對他的了解,半個月……是為了讓你背水一戰,隻能與他站在一條線上。”
右相終於反應過來,他猛地抓住陽影的袖子,也不管自己的脖子還被人卡著,激動的喊道,“救我,大人救我!”
陽影的心裏閃過一陣欣喜:有機會!
“幫你,自然是可以。以現在這局勢,不幫你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邊境現在什麼情況。”陽影開口套話。
右相的神情有些恍惚,怔怔的說道,“邊境,邊境來報,說有一小隊的竹國軍隊來騷擾。”
“隻是這樣?!”
右相的心一緊,當然不止這樣,可為何他的眼神這麼犀利,似乎能看穿人的內心,讓自己的呼吸也緊促起來。
“別騙我,這隊我們都沒有好處。”陽影厲聲說道。
“南部……南部有竹國的軍隊,在偷偷的往這邊趕來;北部沒有大的異動。”右相趕緊一點也不隱瞞的說道。
陽影忽然就頹廢了這個白癡!
“南部離這邊遠,而且那軍隊人也不多,最多隻是一萬人,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右相急忙解釋。
“蠢!你這是賣國的死罪!”
右相的眼神一閃,“確實是,不過富貴險中求,不這樣的話,連我小命也保不住。”
“行了,知道了。”陽影許久才壓下心中的惱恨。
“你記住,從此以後,你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誰也逃不掉。再有異動,要先告訴我,知道沒?!”
右相怔怔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