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這天,向晚晴和耶律斜軫早早來到離皇宮最近的一家酒樓。在二樓憑窗眺望,宮門前的情況一覽無餘。因正值法定的百官休朝沐浴日,並無朝事,所以宮門前一片冷清。巳時時分,一乘精致的小轎抬入宮門。
隔著厚重的轎簾,她看不清轎中人的麵容,但聽酒客竊竊私語,想來就是花蕊夫人了。那個曾寫下“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卸甲,並無一個是男兒!”詩句的巾幗豪情女子。
看著她就這樣在眼前路過卻失之交臂,看著她被推上未知的命運卻無可奈何,向晚晴有些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她已經在盡量地還原曆史了,隻是曆史中再沒有記載花蕊夫人的結局。
若真如野史軼聞那樣,今日之後,她的命運又當如何呢?
就算她原本就是要進宮的,可是,如果她今日真的有什麼不測,自己又如何逃得過良心的譴責?她一心想要改變曆史的結果,可這改變的代價,她卻始終沒有考慮太多。
望著那乘漸漸遠去的小轎,她艱難苦澀地笑著問耶律斜軫:“你說我們今日之事,是不是做錯了?”
看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耶律斜軫自然知道她為什麼難過。“誠如你言,有的事情誰都不想做,可總得有人去做。既然曆史兩次都選定一個人,那應該也就是她的宿命吧,你不用太自責。”
聽到耶律斜軫說出這樣的話,她不得不承認,這家夥不冷嘲熱諷的時候,還是很體貼的。
“體貼?”等等,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詞?向晚晴奇怪。
“其實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不管你想怎麼異想天開,都有人願意陪你去瘋!”耶律斜軫語氣涼涼地說。
向晚晴的好感瞬間煙消雲散,自己居然妄想他會有不冷嘲熱諷的時候?腦中短路還是怎麼著!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是你原本就是個瘋子!”
“那麼,謝謝你肯陪著我瘋!”耶律斜軫的嘴角噙著一彎動人的笑容。
看著耶律斜軫略帶邪魅的笑容,向晚晴有點吃驚,這聽上去如赤裸裸的情話,是出自耶律斜軫口中?
好像上一句的嘲諷也有些曖昧不清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向晚晴看著他的臉龐有些發怔。
耶律斜軫玩味著向晚晴呆呆得回不過神來的表情,眼神清亮得驚人。
向晚晴看著他熠熠生輝的目光和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道,他一定是在尋自己開心!這一次又被他捉弄了
不知不覺,在酒樓中消磨了大半天,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兩個人的心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也不知花蕊夫人今晚會遭遇什麼,要是在原來的曆史中,她應該是見證了所有的事情。
如果晉王真的弑兄,那她一定逃不過被滅口的命運。因為這件事後,史書對她也再沒有記載了。
要是自己此番能阻止這次曆史事件的發生,應該也是順勢對她做了救贖,如果最終無法改變一切,那是不是該想辦法救花蕊夫人?
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事太廣,她也做不到把控一切,可是,如果有機會,還是應該盡力而為。
她反複思考救花蕊夫人的時機和步驟,想著想著,忽然臉色一變:“糟了!”
耶律斜軫也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怎麼了?”
向晚晴捶胸頓足:“我被你的觀點誤導了。你說隻要有個美人纏住趙匡胤兄弟其中一個,他們就不會見麵,我當時聽著有道理,也就沒有多想,加上小周後今天也不方便進宮,所以事情就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