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玄鐵,帶著耶律斜軫撥給她的二十個親兵,向晚晴開始向太原城出發。
她連離開的理由也懶得想,萬一帝後問起,自有耶律斜軫那撒謊牛人在前麵頂著!
也就是在此時,她才知道,耶律斜軫交給她的親兵衛隊,實力竟不輸宋宮大內的三十二驚魂鐵衛!
原來他在她隨他來到遼國的第一天,就把身家性命交付到她手中!不知道他英明神武的爺爺在天有靈,會不會被他的不肖氣瘋!
越是臨近原來的北漢,她的心緒越是無法安寧。
走過和楊家將以前參加“遊擊戰”的地方,走完她與楊延平並轡而回太原的那一段路程,道路已經中止,她的思緒卻無法停歇。
她和他最美好的回憶都隨著那場燃燒三天三夜的大火終結了,凋謝了。
連花開花謝,春風柳葉,連蟬鳴初雪,細雨屋簷都無跡可尋!
沒有斑駁的城門,沒有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他在哪裏等待,他們又如何才能重逢?
無限唏噓中,好在韓老伯的家門倒是好尋。
她當初將太原百姓在焚城前轉移到了新城,也省得潘美並州榆林新城之間來來往往地折騰。百姓已經大致安頓下來了,新城也在籌建之中。
當年韓老伯在轉移之際,別的沒有帶走,隻是將他百年字號的韓記鐵匠鋪招牌帶上了,而今不需要多打聽,它就掛在一家簡陋的破木門上。
深呼一口氣,向晚晴顫抖著手拍起了木門。
“誰啊?來了。”依舊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甚至熟悉的感歎。
韓老伯打開吱呀響的木門,看到一身男裝的向晚晴時,他大吃一驚,隨即熱淚上湧:“公主,你是我們太原百姓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你,恐怕韓老頭這把老骨頭早在城破時就燒為灰燼了!唉……”
他抹抹眼角渾濁的老淚:“楊將軍回新城找過你好幾回,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可把他急壞了!隻是不巧,他前幾天到汴梁赴任了,聽說還是個不小的官呢!……”
“瞧我這嘮嘮叨叨,公主特意找上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是不是袖箭用得不多了?”
“我這些天感念公主,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起來打造幾把,現在可攢得不少了!”他喜滋滋地打開鐵匠鋪工坊,果然一角擺放著不少錚亮小巧的她慣用的短箭。
韓老伯一邊用衣袖擦拭,一邊樂嗬嗬地說:“公主要做的大事,老頭子幫不上什麼忙,就這打鐵的手藝還蒙你和楊將軍看得上!”
“我就知道,多造些暗器,不管你在哪裏,不管你做什麼,身上的暗器用完了,一定會找我來拿。”
向晚晴感激地拉著他的手:“韓老伯,您別忙了,我來找你是另一件事。韓老伯,我找到玄鐵了!”她興奮地說。
“什麼,你居然找到傳說中的玄鐵了?在哪裏?快讓我看看!”他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說。
兩個親兵從車上抬下來一口箱子,當鉛灰略藍的不規則體呈現在老人麵前時,他激動得兩眼冒光。
他用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著玄鐵:“老朽畢生的心願就是傾盡畢生所學用絕世神鐵打造一副天下無雙的鎧甲寶衣,而今我的願望可以實現了。公主,老朽絕不負你所托,三年後的今天,老朽一定將成品奉上。”
向晚晴笑著說:“我相信老伯不會讓我失望,不過這寶甲還是要穿在貼身衣服上,而且務必要輕巧靈便一些才好!”
“老朽省的,公主放心好了,到時先讓楊將軍試穿,不合適了,我再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