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向晚晴都不知道。自從她知道了自己懷孕以後,她對以後的生活又多了份期待和信心。
在耶律斜軫府上住了七年,原本和她相交甚篤的蕭君對她視如路人,這一番回去,,她反而對她又有了重新的認識。她的理解尊重和友誼又重新回歸,這對朋友不多的她來說,也是一件莫大的安慰。
要知道,七年不能辯解的被誤會被輕視,她在暗中難受過多少回!
她又想起另一個知交好友劉謙。這七年她一直在遼國,也不知道她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她想起耶律斜軫告訴過她,在她劫走楊延平一去不回是那一天裏,有兩個漢人來找過她,其中一個就是劉謙的模樣。
難道竟是劉謙把延平誤以為宋太宗,失手錯毒了他?要不然這世上毒藥何其之多,為什麼偏偏要選和李煜同一種?
以她素來的衝動任性妄為,似乎極有可能!這也就解釋了耶律斜軫疑慮不明的邊境這多日毫無動靜和遼國諸部落也安靜的原因。
根本不是哪個國家的一箭雙雕之計,隻是一個小女子為愛複仇的瘋狂行為!可是,它令一個明君和數個忠臣就此魂歸冥冥!
向晚晴覺得她自己從來也沒有對一個人一件事感到這麼的無力!
她最終還是離開遼國的土地,往大宋的方向而去,她的孩子是大宋功臣的後人,他就算享受不到這些榮耀,他也應該是大宋的子民,理應生長在大宋的疆土上。
而且,她也想去汴梁看一看,看看那個延平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看看那些個偉大和堅強的妻子母親怎樣獨守淒涼!
天波府比她想象中更加威嚴氣派,也更加皇恩浩蕩。
她沒有見識過它最繁榮鼎盛的模樣,現在縱然聖眷再隆,又怎能削減喪夫失子的悲傷?
佘太君才五十出頭,已經滿頭白發,她所交好的耿金花,亦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楊家現在連五郎都已成家,個個身懷絕技,英武不凡的美嬌娘,在新婚不久,就從此獨守淒涼了……
而延平,在天波府最興盛最熱鬧的時光裏,他也是獨守寂寞,相思成傷的吧?
她悄悄潛到他的臥房,既已決定不讓他的清名有染,她就要無論如何都得克製自己與太君金花等人相見相認的熱望!
延平的書房還保留著他生前的原樣,整潔有序,纖塵不染。
那滿架的兵書典籍是他用來消磨七年的閑暇時光。那因為扮宋君而無法攜帶的從不離身的金槍,就靜靜地立在他的書架旁,他馬上舞槍的英武模樣有在她眼前浮現……
那床鋪還是他離開時的原樣吧?那床褥是是否還留有他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
她不無迷戀地躺在他的床榻上,感受著他的味道,他的氣息,仿佛這樣,他就又可以和自己在一起了。
她撫摸著還沒有任何異常的小腹,延平,我們有孩子了!等他長大,我會告訴他你的故事,讓他也做一個和你一樣勇敢的人!
不,我還是自私一點好了,我要讓他和你一樣出色,卻平安到老,幸福一生。楊家為國為民付出得太多了,我們的後代,不能再永無止境……
一連幾天,天波府晚上就會有動靜,而且楊延平的房間也似乎有人來過的痕跡。
有人告訴佘太君,她無所謂地笑笑:“誰想來就讓他來吧,反正也沒丟什麼東西!唉,人都不在了,就是丟點東西又有什麼要緊?或許是延平想家了,英魂不遠,回來看看也說不定,你們晚上別去那邊驚擾就行了。”
話雖這樣說,佘太君到底存了幾分自己的疑心。
延平在幽州城被人劫走的事,她是知道的。如果猜得不錯,她知道那個夜夜來訪的人應該是誰!
這一晚,,她在窗外呆呆看著那個夜行的女子抱著延平的長槍,躺在他的床上到天快明才走。
她悄悄出門時,瞥見了她的身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她不知她有什麼苦衷一定要這樣做,但她知道是那個人,絕對沒錯!
向晚晴接連幾天都非常小心,最後還是被佘太君發現了行蹤。她強忍著撲倒她懷裏的衝動,倉皇消失在晨曦未明之中,留下佘太君一個人發懵。
以後她再也不敢去天波府了,在盛世的汴梁城中,她漫無目的地遊走著。
現在她已經告別了所有陰影下的身份,她隻是個全新的自己,一切重新開始。“寶寶,媽媽帶你看盛世的都城,帶你吃汴梁的美味,以後,我們都要活得好好的,和你爹一起!”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尚在腹中的孩子。
在人潮擁擠的食品街上走著,她還是保持著逛小吃街的情趣。
忽然,有家店前豎著的一塊奇怪的招牌引起了她的注意,“漢飽肉饃湯圓館”,她有些想笑,此君不會是後世的文盲穿越而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