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件事,陳立明白了自身的脆弱,也認識到這個世界的可怕,再不敢作死搞事,不但認真操練兵器,甚至主動幫助鄰裏,交好護衛隊。
隻是,態度是一回事,實力是另一回事。
穿越後第三十二天,陳立隨隊巡視東南方向的一處烽火台,被一群蜘蛛類生物所伏擊,像他這樣的輔兵不過撐了十來秒時間,就被蛛網圍死,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幾名護衛隊身上。
這種生死無法自己掌控,隻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感覺,太糟糕了,尤其是看看頭上那些個牛羊的空皮囊,再看看皮囊裏麵四處爬行的小蜘蛛,就能明白此戰失敗的下場,那絕對是生不如死!
於是,盡管此次有驚無險,陳立也開始痛恨起自身的弱小,近乎瘋狂般訓練著自己,隻希望能盡早覺醒,成為村落護衛隊的一員,以還這幾份沉甸甸的人情。
結果呢,人情越欠越多。
穿越後第三個月,陳立在隨隊外出狩獵野獸時,被一條隻剩白骨的魔蛇所咬,那份毒是如此詭異,不但麻痹了他的神經,甚至腐蝕了他的部分心智,混亂之下狠狠的砍了隊友老李一劍。
盡管老李閃避及時,也被他拉出了一道血淋林的口子,其他人趕忙一起製服了陳立,由唯一一匹劣馬背負著,第一時間將他送回了村子。
當時,正是依靠著村長一手草藥醫術,配合守墓者長老的心靈能力,雙管齊下,勉強救回了陳立的一條小命。
陳立整整臥床了一個禮拜,才有力氣重新站起來,經此之後,他再也不是穿越者陳立,隻是這座連正經名字都沒有的,無名村落的普通一員。
陳立作為一名被保護著的普通村民,生存壓力尚且如此之重,六個月內就經曆了三次生死危機。
那麼村落最重要的守護者,一舉一動甚至決定著整個村落命運的“守墓者”長老本人呢?
曾經自學過心理學的陳立,完全能夠揣摩到程長老心理壓力之大,因此哪怕恢複了身體控製能力,坐起身來後,也沒有出聲打斷長老的嚎啕大哭,故意讓他發泄出來。
老人擁有一顆堅強的心,僅過了片刻,就擦幹眼淚重新站直了身軀,他的雙眼此刻炯炯有神,立刻向著陳立問道:“阿立,這個世界的食物、材料,都能帶回去吧?”
“嗯,隻要放在那堆篝火附近就行,而且,往東跨過那座山頭,遠遠能望到一座小城。”陳立指指那簇,伴隨著他們一起過來,至今還在燃燒的篝火,然後把目光投向遠方。
“人類?”老人的語氣晦澀難明,不知是喜是憂。
陳立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不敢靠近,我的能力對於戰鬥偵察毫無幫助,如果被發現,就麻煩了。”
長老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孩子並不是護衛隊的一員,隻是一個普通的覺醒者,於是溫言安慰,“不礙事,我們不急著探索,能了解到這些已經很好了。”
之後,長老由陳立領著,逛了一圈周邊,熟悉了下地形地貌,順帶采摘了些不知名水果,打算帶回去讓村長驗驗毒,隻要能吃,就徹底解決了村落的後顧之憂。
要知道,自此片大陸遭受魔霧侵襲後,每一點食物,都獲取的極不容易!
魔霧能喚醒死者,魔化生命,經魔霧侵染之後,哪怕是曾經人畜無害的兔子,也會變成一種嗜血的瘋兔,更別說那些原本就是食肉的野獸了。
而被喚醒的死靈更是麻煩,它們對於一切生靈都有狂熱的毀滅傾向,隻要被它們嗅到生靈的氣息,這些邪惡的亡靈就會從地底再次蘇醒,瘋狂攻擊任何活著的東西。
要不是亡靈喪失了神智,要不是火焰教派的聖焰對其有所克製,人類恐怕連這僅有的幾座聖城都守不住,早已到了亡國滅種的地步。
食物的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陳立所在的這座無名村落,其建立根基有二:
其一不必多言,自然就是正北方向守護著方圓數百裏地,用火焰驅散部分魔霧的人類聖城。
其二就是後山的一處天然溶洞,溶洞深處長滿了可食用的蘑菇,這些真菌類食物生長迅速,大概每三四個月功夫就能收割一茬,哪怕大半都被聖城收走充作軍糧,剩下的也能保障村落當作主食吃個半飽。
而如今,聖城被不可抗力所毀滅,村落不得不準備遷徙,食物這個問題,愈發顯得重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