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等我表達意見，我的話全被堵回了喉嚨裏。
這一晚的溫存，終於換來了文清逸的一點點妥協。
我可以去醫院看望阿九，當然也要順便去照顧下文曉敏的飲食，司機會來回接送我，而我外出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不管怎麼樣，這總比被關在文家好受多了。
早上我梳洗過後，親手給文清逸打著領帶，他則低斂著眉眼，專注的盯著我的臉。
我好奇的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了？我臉上還有髒東西？”
“沒什麼。”文清逸淡淡的轉開了目光。他才不願意承認，他那個後母挑媳婦的眼光，其實也還不錯。
他瞟了一眼我的畫布，想起了柳依依囑托他買畫的事，便可有可無的說了一句：“有時間，你挑幾張畫得好的送給我吧。”
“好啊。”我沒拒絕他。雖然印象裏他並沒有對西洋畫有多大的興趣，但是說不定愛屋及烏了呢。當然純粹是我自己的假設罷了。
他沒再提讓我搬回主臥室的事情，而柳依依將要風風光光的入門，也成了定局。
我們兩個並肩下了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文夫人正坐在餐桌前，喝著補身子的藥湯。畢竟假懷孕的事沒有戳穿，所有人的眼中，她還是一個剛失了孩子不久的可憐母親。
文清逸依舊還是不對她有絲毫客氣，徑直往椅子上一坐，抱怨道：“一大早就是藥味，聞得這飯都苦了。”
他盛了一碗粥，先端給了我。
文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我們之間的小動作，心裏便有了數。她露出雍容的淺笑來，對著我囑咐道：“桐雨，我管大夫要了些方子，可以有助於延綿文家香火的。你這麼瘦弱，不如多喝點藥來補一補。”
“我？不用了吧。”我剛拿起勺子，突然聽她提生孩子的事，還是不禁推諉了一下。確實，有個孩子是最能夠穩定我在文家地位的籌碼，可是，我還有些沒想清楚。
“媽讓你喝你就喝吧。”文清逸難得叫文夫人一聲母親，也難得接受她的好意。
“哦，好。”既然命裏注定逃不出文家，我還是該為日後打算才是。如果文清逸真的疼我，以後把我抬成平妻也是好的。到時就算是柳依依想動我，怕也沒那麼容易。
誰會笑到最後，還真的不好說呢。
早飯後，文清逸和文夫人他們兩個要趕去商會，今天大客戶羅伯特先生要派人來檢查一下樣品的質量，作為商會的核心人物，他們必須要在場。
我在家裏略整理了一下，又做了些糖糕，分別包成兩份，便坐車去了仁心醫院。
前台的護士告訴我，阿九是蘇子規醫生在負責，我徑直走進了蘇子規的辦公室。
蘇子規正在翻看外文的醫學案例，抬頭見我來了，他便合上了書。“你來了？”
“我是來問問阿九的情況的。我隻聽說她掉到海裏去了，有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語氣不自覺的有些焦急。
蘇子規搖了搖頭，將阿九的資料都取了出來，攤開在我的眼前。“她在碼頭遇上了工人鬧事，許是被人無意撞進了海裏。她被幾個船員救了起來，雖說是活著，可也與死沒什麼兩樣了。”
“你什麼意思？”我瞳孔一縮，心口像被什麼緊緊箍著，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這是我們的分析，”蘇子規臉上帶著醫生慣常的淡看生死的表情，有些遺憾的向我彙報著，“阿九姑娘掉到水裏，因為施救的時間稍晚了些，所以她的大腦長時間缺氧，可能醒不過來了。”
我愣了愣。
我沉默了許久。
“騙人的……吧？”我雖然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我還是低低的念叨了一句。
如果說，這一次，我自己上了別人的當，不過就是被人誤會與自己的小叔子有染，逃不出文家，失去了一些自由而已。
可為什麼，又殃及了已經很可憐的阿九呢？
她遍體鱗傷的出現在瘋人院，被人毒啞，好不容易能夠重新說話，卻又被藥瘋了，最後我要帶她去治病，可現在又落了個昏迷不醒的下場。
我究竟是一心在保護她救她，還是一直在不遺餘力的害她？
“我想見見她。”我抬起雙眼望著蘇子規，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