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逸回家的時候,我正在客房裏調配顏料,準備著簡單的靜物畫。
他先是進了我們兩個人的臥室,見我的東西都被搬空了,便急急的走到客廳,抓著一個下人就問:“大少奶奶呢?我不是吩咐過不許她出門嗎?”
這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指了指平時不用的客房,低聲答道:“大少爺,大少奶奶沒出門,隻是讓我們把東西都搬到客房裏去了。”
文清逸眯起眼睛,擺了擺手讓她下去。“沒事了。”
客房的門是“砰”的一聲被打開的。
我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每次回來能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人,隻有文清逸而已。
“你搬到客房來幹嘛?”文清逸順手關上房門,冷冷的問我道,“怎麼,為了浩源,連和我同處一室都不願意了?”
我沒理會他的無中生有,目光依舊穩穩的停留在畫布上,抬筆勾勒著輪廓,淡淡答他:“反正早晚也要給別人讓出地方來,我不如早點搬,難道等著人家往外轟我嗎?”
文清逸大步走上前來,將我手裏的畫筆搶下來擱到一邊,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仰頭望著他,繼續追問道:“我不明白,之前說不想嫁給我的人是你,當著那麼多人說不願意作妾的也是你,你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我從來都不願意作妾,就跟你從來都想要娶柳依依的心思,是一樣堅決的。”我拂掉了他的手,抬起雙眸,不閃不避的望著他,“我當時求你救阿九,所以才會答應作妾,可是你救出阿九了嗎?阿九現在人在哪兒呢?”
文清逸自知理虧,也不在這個話題上與我爭辯。
“我一心成全你和柳依依,打算離開文家,我們本可以各得其所。可你先是奪我清白,現在又把我關在家裏,你想讓我用什麼態度來對你呢?”我說完這句話,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向外一伸手,“所以,請你現在出去。”
文清逸本是氣衝衝的想要出門,眸光一閃,突然瞥見了我衣服上的牡丹花形胸針。他薄唇向上揚了揚,眯起眼睛,單手突如其來的按在門板上,把門關了個嚴實。
我被困在他與門之間,身體不自覺的有些僵硬。“你幹什麼?”
“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的嗎?”文清逸湊近我的臉,濁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胸針,“你說著讓我走,其實是想讓我留下來。”
他離的太近,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腦海裏卻回憶起了文夫人的話:想要保住阿九,就要先保住自己。
確實,文清逸是眼下我唯一可以倚靠的人,我必須和他改善關係。趁他現在還對我沒有冷淡,我不如把文浩源這個疙瘩給抹平了。再說,他要是像那幾晚那樣用強,我左右躲也是躲不過的。
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他懷裏,低低的說道:“你說得對,我就是不想讓你走。那你會留下來嗎?”
許是我一向都抗拒他,突然這麼柔順,文清逸竟猶如久旱逢甘露般的感到一陣驚喜。他摟著我的纖腰,聲音悶悶的響在我頭頂上:“你想通了,不會再離開我了?”
“嗯。”我含糊其辭。
這轉變有些突然,文清逸還有些不適應,他捧起我的臉頰,看了看我認真的表情,這才算是踏實下來。
他的唇輕輕的落在我的小嘴上,輕柔的感受著我的每一分獨特的滋味。他修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肌膚,逐一褪去我的衣裳。每個步驟,他都飽含耐心,絲毫不見舊日的狂放。
我從沒想過文清逸也會有這樣溫柔的一刻。我略顯生澀的回應著他,更加勾動了他心裏簇簇的火苗。
他抬手關上燈,任這一室旖旎陷入了黑暗中。
我靜靜的靠在文清逸寬闊的胸膛上,伸手摟著他緊實的腰,輕聲感慨道:“清逸,你今晚對我真好。”
文清逸聽我話裏有話,就又問道:“難道以前對你不好嗎?”
我搖了搖頭,委屈的嘟了嘟嘴:“你前幾次一點兒都不輕柔,我痛了也不敢說。第二天我身上還留有瘢痕呢,穿衣服都要想辦法遮擋。”
“嗬,”文清逸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我的發絲,“你以後隻要乖乖的,我都對你這麼溫柔,好不好?”
我輕嗤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答道:“哼,等你有了新歡,哪裏還會對我溫柔?”
聽我的語氣並沒有失落或是譴責,隻是單純的發發牢騷,文清逸也並不避諱這個話題,他從身後摟住我,大手不安分的遊移起來,低低的在我耳邊喃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珍惜眼下,多溫柔幾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