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公府裏麵,簡氏焦頭爛額的瞅著眼前的一堆賬冊,短短兩天時間,整個人仿佛憔悴了十歲一樣,一向精明的眼中染上了濃濃的疲憊和怨毒,說出來的話都有氣無力:“還差多少才能補齊?”
陳嬤嬤眼中帶了一抹憂心:“還差八萬兩。”以前她隻知道先夫人留下來的嫁妝鋪子和田莊出息豐厚,卻從來沒有這麼籠統的算過。昨日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將這些年的盈利統計了一下,頓時嚇了一跳,三年時間竟然有三十八萬兩白銀!
若是以往有這麼多的出息,她自然替夫人高興,但是現在是還賬……夫人手裏的私房錢全都掏了出來,也才湊了二十萬兩,另外十萬兩是夫人的嫁妝拿出去抵押了換回來的,饒是這樣,還差著八萬兩呢……
那個小張氏從來不是什麼善茬,到了明天早上真要是補不齊銀子,小張氏真的會一張狀紙將夫人告到大理寺,到時候夫人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八萬兩!”簡氏捏著賬冊的手指收緊,眼底恨意湧動,“福壽堂那邊,還是沒有動靜麼?”
陳嬤嬤搖頭:“老夫人這幾天身體不適,除了胡大夫外,誰都不見。”
“哼,母親身體不適,我這個做兒媳婦的怎麼能這麼幹看著!去,讓賴總管拿著世子爺的帖子到宮裏請個禦醫過來,不拘是哪個禦醫,動作一定要快。”
“夫人,這……”陳嬤嬤驚一下,抬頭擔憂的看著簡氏。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是裝的,夫人這樣做,等於拆老夫人的台,依老夫人刻薄寡恩的脾氣,日後必定嫉恨夫人。
簡氏擺擺手:“管不了許多了!她想逼我去死,我也不會讓她那麼如意!”撕破臉又如何,她身後有淮安候府,底下有兩兒一女,就是老夫人想要拿捏她,也得掂量一下分量。
這些年她維持著身為媳婦的謙恭孝順,敬了那老東西這麼多年,現在不過一點銀子,那老東西就敢這樣,可見也是個沒有心的,既然這樣,她幹嘛還要敬著!
陳嬤嬤不敢耽擱,心裏歎口氣,轉身出去吩咐人去做。
簡氏厭煩的將賬冊推到一邊:“把這些都搬走,一會隨我去福壽堂給老夫人請安。”
香草趕緊指使著小丫頭將賬冊挪出去,就聽簡氏在旁邊問道:“那個草包進了安陽公府有什麼動靜?”
“昨個五小姐從學堂回來,說大小姐也去學堂念書了。好像是安陽公夫人安排的。”
“這個草包!把家裏禍害成這樣,她倒心安理得的跑去念書!那樣的廢物,小張氏真以為能將她培養成什麼才女麼!”簡氏氣哼哼的罵一句。想起貝小朵竟然將張氏留下來的嫁妝都挪到了四海錢莊存起來,心裏就又是犯堵。東西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早晚有一天她能將東西弄回來,但現在都出了府了,她再有計謀,也不能將手伸到四海錢莊裏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