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豐垂眼看著蘇茉,慘然勾唇嘲諷:“你不趁機逃走去找江程嗎?錯過這次,就很難再有下一次了。”
是啊,江程此刻就在科威特城。
蘇茉扶著袁慕豐的手指慢慢一指一指鬆掉了,她清楚感覺到這個男人已經沒有力氣阻止她離開,而蒼楠和夏悅正好都不在……
沒有她的支撐,袁慕豐高大的身軀頹然跌坐在地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更沉冷如灰。
蘇茉慢慢收攏還沾有他鮮血的手指,緊緊、緊緊地握住;
她向後退了一小步、再退一小步,
驟然轉身,蘇茉飛奔向門口,一頭海藻般美麗的長發和沾了朵朵血花的米白色長裙飛揚起來,旋起好看的弧度。
那一刻,袁慕豐的心徹底碎了,聲音無比冷冽:“隻要你走出這道門,我絕不會讓他活著離開科威特城!”
蘇茉飛奔的腳步驟然停下,慢慢回頭淚光迷朦地看著搖搖欲墜的他:“呆在你身邊,我完全不能呼吸;如果將我折磨至死就是你的目的,那我留在你的地獄。”
“我不會讓你死!”袁慕豐好恨,為什麼她要說出這麼殘酷的話來傷他:“你不要逼我把江程從你的天堂裏拉下來給我的愛情陪葬!”
愛情?
蘇茉又在他嘴裏聽到了一個原以為他永遠都不會說也不懂的新名詞,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不再說話。
袁慕豐的薄唇堅毅緊抿,轉身走到文件櫃前取出醫藥箱,坐在夏悅平常坐的位置脫下身上已經被血水浸透的黑色T恤,強健的胸膛也被鮮血染了大半。被炎舞刺開的傷口看起來比之前更嚴重了,被刀鋒割斷暴開的縫合線翹在微張的傷口兩側,看起來像怪獸嘴裏猙獰的牙,十分可怖。
低著頭,他擰起酒精瓶往傷口上淋了大半瓶酒精上去,頓時血水混著酒精水在他強健的胸膛傾瀉泛濫,他身上的肌肉因為突如其來的激刺緊繃一塊塊隆起,卻沒聽見他輕哼半聲。
蘇茉看得身體一抖,不敢想象那該有多痛。她忍不住走上前奪過他手裏的止血藥棉,輕輕往他的傷口按壓下去。
“你還是關心我的”袁慕豐抬眼看她,像隻被傷透了的獸。
“你以前也給我擦過藥,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說著想起以前那些曖昧的畫麵,蘇茉臉上泛起淡淡的緋紅,她始終低垂著眼不敢看他,心裏五味雜陳很亂。
袁慕豐目光細細地掃過她柔柔細細的眉,飛卷濃密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尖,最後停佇在她紅潤不加半分顏色的櫻唇上。
“吻我。”
他說,聲音異樣溫柔。
蘇茉睫毛一顫,抬眼詫異地看向他。麵色慘白得不像話的他居然正對她笑著,像一朵盛開在烈日下瓷白的玫瑰,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卻還拚命盯著,想要牢牢記住花開一瞬那最美最懾人心魄的樣子。
“茉茉,吻我”他又說,還微微昂起了臉,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希翼和溫柔,再沒有別的。
蘇茉兩排飛翹濃密的睫毛輕顫,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的心突然跳得飛快,有點口幹舌燥;就像著了魔一樣輕輕俯下身去。在距離他不到一厘米她又停住了,近距離打量著他似乎陌生的溫柔眉眼——這真的是袁慕豐,是他嗎?
袁慕豐嘟起唇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語氣蠱惑:“兩年前,你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還以為我真的把那樣的你弄丟了,原來你隻是藏起來不讓我輕易看見。”
蘇茉飛快直起身子,臉頰通紅心跳如擂:“現在你的卻不像以前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學的。”
袁慕豐很得意地一手撐在椅靠上,用右手食指摩挲著薄唇說:“看了很多愛情劇,是抱著可以和你修成正果的目的去學習的。”
“咳!”
蘇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按著他傷口的手一抖好險把藥棉掉到地上去。敢情這人不但從愛情劇裏學會了無賴還學會了幼稚?沒聽說看愛情劇可以修成正果的,他以為是翻拍電視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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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程在酒店等了一整天不見炎舞回來,打炎舞的手機也一直沒有回應。
“看來炎舞也被控製了。”
江程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科威特城浮光掠影的夜景目光深沉。
俗話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蘇茉的心病是袁慕豐種下的,江程很清楚袁慕豐在她心裏有著怎樣的位置。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很容易被蒙騙,他一定要在袁慕豐撫平她心裏的傷口之前搶回她!而且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蘇茉孩子是那個叫柳泯青的女人自作主張殺的,袁慕豐並不知情。真正算起帳來,他才是柳泯青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