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寒捏緊了雙拳又驀然放鬆,王維滿以為他會咆哮,會大聲的責罵自己懲罰自己,可是沒有想到,風輕寒的語氣突然變軟,吐出的話幾乎祈求:“告訴我,她去了哪裏?”
一身驕傲的風輕寒,何曾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又何曾露出過這樣服軟的形容?
王維滿一愣,心口鈍痛,嘴裏不自覺地吐出了一句話:“她說,她想去一個我們誰也到不了的地方。”
“謝謝,對不起。”風輕寒低低地說了幾個字,轉身快步地走了出去。王維滿看見他腳步匆匆,一邊走一邊扯下身上的喜服,順手扔在了白林院中的石凳上。
他走了,他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風輕寒扔下的不止是喜服,還有王維滿那顆癡戀的心……
王維滿跌坐在地,手裏的紅蓋頭看起來是 那般刺眼,她緊緊地攥住了蓋頭,神色空洞,嘴裏喃喃:“我輸了,月兒,我徹底的輸了!”
月兒十分不忍,伸手去扶王維滿,柔聲寬慰她:“教主,不要這樣,我們還有機會的!”
王維滿搖搖頭,一雙美目盈盈含淚,慢慢轉向月兒,呆滯地重複:“你不明白,月兒,我沒有機會了,我的機會,一直都還停留在兩年前。輕寒雖然沒說過我什麼,處處包容我,但是我心裏清楚,他一直放不開兩年前的事。如果那時候,我沒有讓他用身體進行交換,而是像妲煙那樣不求回報地為他付出,你說,會不會是另外一種結局呢?”
月兒無言,不知道怎麼安慰王維滿才是正確的,亦或者什麼也不說,才是對王維滿最大的寬慰。
王維滿又呆坐了一會兒,突然抬頭堅定地看著月兒,眼裏一串串淚珠滑落下來,在盛妝的臉頰上洗出一道白痕,王維滿聲音淒楚哽咽:“月兒,我們回滇南吧!”
妲煙和司長空出了風石堡,見風輕寒還沒有認出自己,不由先鬆了一口氣。
成功帶走妲煙,司長空心情大好,忍不住瞅著妲煙玩笑:“瞧你那點出息,剛才不是很勇敢的嗎?”
“你沒發現,後來輕寒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了嗎?我緊張啊!”妲煙卻是心情大不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賊兮兮地不斷回頭望,仿佛受驚的小鹿一般。
司長空皺了皺眉,立馬警惕走來:“不行,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裏,看來風輕寒已經嗅到了異樣,很快就會發現你不在了的!等他追來就麻煩了!”
這句話深得妲煙的心,妲煙立馬點頭表示同意。司長空突然邪笑著靠上去,抱著妲煙的胳臂,眼神向小狗乞食一樣,隻差沒跟著搖尾巴:“妲煙妲煙,去我的鳳嶺寨好不好?”
一直跟著兩人的蕭朗不合時宜地出聲,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大當家,牧公子還在山下等著呢!”
“牧放?”妲煙驚呼,不敢相信牧放也來了。
司長空笑了:“是啊,想不到吧?牧放在中都殺了一個朝廷裏的大官,據說還是個皇親國戚,被追殺緝捕,於是我就收留了他,這個消息被煙波築卡得死死的,江湖上半點口風都沒流出呢!”說話間洋洋得意,等著妲煙的誇獎。
妲煙心下傷感:“司長空還是長不大的孩子心性,可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妲煙了……”她不忍心拂了司長空的興致,隻得勉強轉移話題:“那他怎麼又出來了?”
司長空苦笑,無奈地看妲煙:“還不是因為你?風石堡將你的事瞞著天下,卻瞞不過煙波築。我們都急得不行,牧放也始終放不下你這個朋友,就隻好一起來了,不過他易了容,到也不容易被看穿,這個你不用擔心!”
妲煙這才鬆了一口氣。司長空的易容術她自然放心,風輕寒對她那樣熟悉,經過司長空的手後,也認不出自己來,相信要改變牧放的容顏,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司長空帶著蕭朗和妲煙,領著鳳嶺寨的弟子們一路下山。牧放果然等在風石堡的入口處,此刻正在山下焦急地原地轉圈,顯然早已經得到了消息。他一身土布衣服,頭發全部盤進了布帽中,半彎著腰,看起來風塵仆仆的。經過處理,看不見原來的俊秀容顏,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小老頭。
妲煙奔上前去,一把抱住牧放,心頭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總算落地了,說話也軟了不少:“小放,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牧放直起腰來,也輕輕回抱著妲煙,拍了拍她的背,豪爽的聲音響了起來:“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