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放擔憂地看著司長空懷裏的妲煙,她沉睡的容顏看起來死氣沉沉,讓他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團。牧放不無擔憂地道:“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看來在風石堡的這些日子,她過得很是傷情!”
司長空將她放到奉閑居的床上,就坐在床邊,看著妲煙熟睡的容顏,低低地道:“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殺了風苻等人,但他們是舊識,想必她心裏也不好受。風輕寒又那樣對她……”說道這裏,就打住不說了。
牧放也懂,,妲煙已經年逾千歲,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指不定被風輕寒傷得多深呢!
司長空頓了半晌,突然道:“你難道沒有發覺,從風石堡一路下來,妲煙沒有使用內力和我們行走?我也感覺不到她的內息,似乎……她已經沒有武功了!”
牧放一驚,連忙上前去探妲煙的手腕,輸入一定內力進去。然而牧放的內心卻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妲煙的半點回應。牧放確定妲煙的變化,忍不住低低地驚呼:“怎麼會這樣?”
“妲煙的武功放眼天下絕對是第一,就算是九冥的高手,也奈何不了她半分。我想不通的是,她的武功怎麼突然之間就沒了呢?”司長空皺眉,十分不解:“就算是中了暗算,也最多是受傷,為什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不知怎麼的,牧放卻突然聯想到一件事。當初從司長空手上奪回妲煙,風輕寒和妲煙曾經在馬車中獨處了好久,後來妲煙又突然醒來了,接著又昏了過去。但是風輕寒的武功,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突飛猛進……
他們,包括風輕寒在內,都一直以為風輕寒的功力大增,是由於休息天罡正氣的結果;二來妲煙的武功比他們高出很多,他們也看不出妲煙的深淺,所以一直沒有人聯想到一個懷疑:
“會不會……有可能,妲煙把自己的武功傳給了輕寒?”
牧放把自己想到的都說給了司長空聽,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司長空猶如被橫空劈了一刀,腦袋瞬間清明。看了一眼妲煙,愣愣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妲煙的性子,總是希望別人好,自己卻顧不上……隻是她瘋了嗎?她難道不知道,失去了天罡正氣,她就回不了家了嗎?”
“回家?”謎團一個接一個而來,牧放幾乎暈了頭。
司長空長長歎了一口氣,看著牧放驚疑的神色,慢慢道:“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能把你當外人。妲煙她不是凡人,你早知道了的。但是她來自哪裏,要做什麼,你大概還不知道。妲煙她跟我們不同,她來自上界!
妲煙說,天地初始,始分三界:天界,上界,人間界。上界是最中間的一層,時光的流逝和人間不同,上界一日,人間一年。她原本是居住在上界,是上界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無意中被打落人間界。
她此生最大的願望,一個是回家;一個是找到紀非城的轉世。第二個願望已經實現了,她找到了風輕寒。還有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找天之重門,然後返回上界!如今風輕寒傷她這樣重,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返回上界了,要是沒有天罡正氣,還不知道她還要吃多少苦頭!”
風輕寒是紀非城的轉世?牧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初在淮安郡,妲煙曾經問過他:“小放,你知道人是有輪回的嗎?前生錯過的人,今生或許還能再找到,再續一段緣分?”
她承認自己是傾城武後,也承認對紀非城不能忘情。那時候他就沒想到,妲煙既然對紀非城不能忘情,又怎麼會對風輕寒那般好,好到可以為他去死的程度呢?
原來答案是這樣顯而易見,但是自己始終沒有聯想到這一層!而妲煙說,她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沒有做完的事,這件事,就是尋找天之重門,然後回家?
回家之路,需要天罡正氣作為支撐,如今她又把天罡正氣傳給了風輕寒,那不是自絕回家的路嗎?更可貴的是,她為風輕寒做了這許多,卻什麼也不說,對風輕寒的傷害,也選擇了原諒……
她的愛,怎麼可以隱忍到這種程度?
兩個男人一時間都沉默了,各自陷在自己的思想中。妲煙兀自睡得香甜,殊不知從這一刻起,多了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敬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