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給他吃什麼?”司長空見絡洮此舉,又控製不了地爆發了。玄天眼一橫,適時阻攔了司長空衝上前的動作。牧放和蕭朗也是伸手攔他,輕輕搖了搖頭:就目前的情勢來看,絡洮應該沒有什麼惡意。
“解藥。怎麼,怕我下毒?”絡洮對司長空三番四次的頂撞不以為意,反而看了一眼三人,開了一個不好笑的玩笑。
牧放悶聲不敢接話,司長空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必要多添麻煩。
妲煙吞下了解藥後,絡洮將妲煙半扶起來,又皺著眉頭喊了一聲:“玄天。”
玄天自覺走上前,將手掌貼在妲煙的後背,躍上床盤膝而坐,開始運氣輸給妲煙,不敢有一絲違背。司長空和牧放等靜靜在一邊看著,不敢出聲打擾,都是心下喜悅,臉上也帶出了一絲期待的微笑。
且管他是敵是友,能幫妲煙回複功力,就比什麼都重要!
不知道過了多久,妲煙的眼皮微微顫了顫,睫毛輕輕抖動,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都出去吧!”絡洮吩咐道:“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要進來。我和妲煙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隻有司長空三人不動。天知道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要是他們不在,妲煙怎麼辦……三個人都是一門心思,腳下更動不了分毫。
水儀走在最後,經過牧放身邊的時候,麵無表情地低聲道:“放心吧,教主的目的到達了,不會對妲煙姑娘怎麼樣的……跟我來!”
司長空和牧放紛紛側目,不知道水儀這話什麼意思,倒是蕭朗再一次旁觀者清,一扯司長空的袖子,低聲道:“大當家的放心吧,妲煙姑娘的武功恢複了,就算有事,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我們別走遠就行!”
司長空被蕭朗扯著,牧放跟著水儀,出了房間。看著大門慢慢合上,絡洮笑了,隻見他微微驅動手指,一層淡藍色的光環平地而起,漸漸放大,將整個屋子罩在了其中。
就在這時,妲煙也正好睜開了,這一幕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妲煙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子,一聲驚呼不受控製地溢出唇畔:“結界?”
沒錯,這是結界,這是上界常見的法術——結界!
自己還是上界的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自己隻要一哭,巾爺爺就會放出結界逗她玩。後來她漸漸懂事,再不哭鬧之後,巾爺爺再也沒有用過這個法術,但是它如同天空一般純淨的顏色,是妲煙記憶中絢爛的一筆,即使過了千萬年,她也不會忘記!
“醒了?”那個背影的主人轉過身來,眉眼間千山萬水,嘴角含笑,謙謙溫和的君子做派,又帶著修道人的出塵氣息,一眼之間,直直看到她的心裏去!
“是你?”這張臉,不就是重陽那日,在太白鎮上,送給自己燈籠的那個人?
絡洮笑道:“那日匆匆一見,還沒來得及好好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絡洮,是上界昆侖派掌門座下的首席弟子。換句話說,我們是同鄉……”
妲煙腦袋裏轟地一下,半晌反應不過來:“同鄉?”
絡洮點點頭,輕輕摸了摸妲煙的腦袋,歎道:“我來人間一千二百多年了,你大概下來的時間還不久吧?我開始知道你這個人存在的時候,大概還是一百多年前,你打傷玄天的時候……”
他這輕輕地一觸,妲煙心裏一直以來謹守的那根線,突然就斷了!
尋了一千多年,盼了一千多年,孤獨了一千多年,無數個日日夜夜的飄蕩,求的不就是能有個同伴,能有盞指引歸家之路的明燈嗎?
妲煙來不及解釋絡洮錯誤的時間評估,剛剛從床上站起來的身子突然摔倒在地,大腦瞬間的空白之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委屈和巨大的歡喜。這時候,千年修煉而成的淡然,統統被現實擊得粉碎,妲煙伏在竹屋的地板上,像一個孩子一般,一雙粉拳緊緊握住,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裏,嚎啕大哭……
哭過了,理智才又回到了她的意識裏。妲煙仰著紅腫的眼睛,嚴厲地質問:“既然你知道我是上界的人,為什麼還要處處爭對我,難道這樣做,你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