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謀天下(1 / 2)

出來了這麼久,妲煙已經想著紅薔院的舒服的大床,風輕寒這般說,妲煙樂得順水推舟:“既然這樣,那我們趕快回風石堡看煙火吧?”

風輕寒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很快舒展開來。他放開妲煙的手,說:“好,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雇個馬車。你身子重,又走回去的話,太勞累了!”

風輕寒才剛走,妲煙就皺著眉頭低喝:“出來!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福臨門的大堂後立馬有人挑簾走了進來。妲煙一看見那人,就習慣性地抬手揉太陽穴。

司長空撲到妲煙身前,一邊手忙腳亂地檢查妲煙的身體,一邊口中嘟囔:“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我聽說他還要娶王維滿,你……”聲音戛然而止,一雙眼睛瞬間呆滯了。

他的眼睛似乎長在了妲煙的肚子上,目光大膽卻又受傷。妲煙一愣,不自覺地用衣袖遮住了腹部——不知為什麼,被司長空那樣的目光看著,她竟然會覺得——難堪?

司長空臉色頹敗,慘慘一笑:“原來你們……是我自作多情了!”

“大當家!”身後蕭朗適時伸手去扶司長空搖搖欲墜的身體。

“長空,別這樣笑……”這笑容讓妲煙的心裏如同被千斤巨石堵了一般,十分難受。

司長空猛然一把推開蕭朗,衝出了福臨門。

蕭朗追出兩步,突然回頭對妲煙說:“自從你和風輕寒從那人手裏逃脫,大當家一直擔憂你們遇難,幾乎沒睡過一天好覺。他隻對你一人上心,你卻是這樣回報他的。情愛一事我不大懂,但是投桃報李的道理,我至少還是懂的!”說完一扭頭,追著司長空而去。

妲煙愣愣坐在大堂,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似乎她做了什麼有別倫常的事。妲煙隻覺得周身異常寒冷,蕭朗的話字字句句打在他的心上,將她一顆心寸寸剝落。

最不願意傷害的人,終究還是被傷害了……

那一年在中都郊外,或許撿了他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如果不認識他,他痛過那一場,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因為認識了自己,他痛過之後,更多了情傷!

整整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夜,司長空一直在追,而自己一直在躲,哪一次不是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但是他從來沒有恨過,他的愛從來都是無怨無悔。

妲煙甚至覺得,其實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風輕寒回來的時候,衣袖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心情似乎難得的好。扶著妲煙上了車,他就順勢坐著,讓妲煙偎在他懷裏,妲煙甚至還聽見,從他嘴裏哼出來的渾厚的調子:“西上太白山,夕陽窮登攀。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冷風去,直出浮雲端。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一別武功去,何時更複還……”

妲煙心情低落,卻還是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問他:“你高興什麼呢?”

“你猜。”

妲煙搖頭:“我猜不到。”

風輕寒卻像是執著於要糖的小孩子:“你都還沒猜呢,怎麼猜得到?”

妲煙無奈,隻能隨便想了幾個理由:“不用你娶她了?找到了好軍師?牧放和水儀和好了?秦雙有對象了?”一連幾個,風輕寒通通搖頭。

“以後,你隻是我的了。”冷不防風輕寒突然宣布。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隻屬於我,屬於上界!”妲煙沒反駁風輕寒,卻在心底滋生出一股淡淡的反感。

這一路,兩人都沒說話。妲煙靠在風輕寒的懷裏閉目養神,風輕寒一路反複哼著那首調子,幾乎沒有斷歇過……

回到風石堡的時候,妲煙已經睡著了。風輕寒不忍心叫她,便要抱了她回紅薔院。身形才一動,妲煙自己卻先醒了過來。既然醒了,倒也不著急回去了。風輕寒攜了妲煙的手,陪著她慢慢在風石堡走走。

還是當初和王維滿拚酒的廣場,如今早聚了三三兩兩的人群,齊聚在一起放煙花,倒也很熱鬧。因是節氣,就沒那麼多的規矩,很多人見了二人,紛紛頷首:“堡主,夫人!”僅此而已。風輕寒也沒有什麼架子,笑顏如花地回擺擺手,大家都領悟,也就不再行禮了,個玩個的,其樂融融。

“其實他們大可以按照原來那樣喚我,不用喚我作夫人……”妲煙和風輕寒其實沒有拜堂,但風石堡的弟子們都跟同一口供似地,自她回來,就改口叫她夫人,想想真的覺得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