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危險的時候,董艾除了嘴上呼救,腦海裏還浮現一張俊容,心底無聲呐喊他的名字,多麼希望他下一秒便出現,替她解除危機,就像曾經那樣。
可是,他並沒現身,那把與他極其相似冷冷的嗓音也不是來自於他。
嗬嗬……她自嘲勾唇,怎麼仍舊如此傻呢,如果能做到對愛放手,自己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他此時正陪伴在家世顯赫貌美如花的未婚妻身邊,怎會顧及到她,即使她身陷危險,他也不會知道,更遑論來救她了。
看到緩步朝自己走近的皮鞋,董艾深呼吸打起精神,畢竟這人救了自己,她要表達謝意。
董艾雙手撐著草地站起,而這時男人也剛好走到她麵前,抬首才發現他比自己高很多,她必須仰著螓首與他對視,“謝謝。”
“不用道謝,我無意救你,是他們太吵打擾了我。”
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仿佛救她實屬無奈之舉。董艾扯了扯嘴角,在心裏小聲抱怨:這人說話真討厭。
她自小便看人臉色做人,這男人顯然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就連謝謝也很抗拒,“總之,還是那句謝謝。”
反正自父親去世後,這世上就沒多少個關心她的人,她又憑什麼要求一個順手搭救自己的人說出關心的話。
連她唯一所愛之人,都將離自己而去,現在的她是可憐又可悲,一無所有。
目光停留在她側臉上,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如此專注看著這個女人,總覺得她與自己很相似。直至瞥見她眼中的悲傷。
見他抿唇不說話,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董艾非常識趣,拍了拍牛仔褲上的草屑,麵無表情越過他。
她不想回訂婚現場,不想看著那女人在哥的懷裏笑得一臉幸福,不想聽到他們接受眾人天長地久的祝福。
嫉妒在胸腔裏叫囂,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指甲不知不覺深陷掌心,一杯又一杯含有酒精的香檳下肚,卻揮不去腦海中他們相偎在一起的畫麵。
她曾想過借醉衝到他們身邊,把哥哥從那女人身邊搶回來,再大聲告訴所有人:她愛傅君奕,愛了他十年。
可她沒那樣做,不是她沒有勇氣,而是害怕到時候他避自己如蛇蠍。
看了一眼不遠處恍如白晝,時不時傳來悠揚曲調的地方,那裏有她深愛之人,她不敢也不能靠近。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董艾忍著不讓它掉落。她從不覺得春天夜晚的風冷,此刻卻覺得冰冷刺骨。
她抬起雙臂,下意識圈緊自己,分不清是冷風侵蝕身體所致,抑或打從心底發出的寒意。
不想回去,不能回去!
這種強烈想法在腦海形成,不知該往哪裏的她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壓根不知自己繞著人工湖一直轉圈。